耶律夷列臉露疑惑之色,反問道:“怎么可能讓他們反而把我們給變得和他們一樣了呢?我契丹人貴為北院兵戶,南朝漢兒不過是奴婢戶。我們契丹人的話就是軍令,漢兒只有遵從的份兒。”
耶律大石先沒有多說,命人從外面取來一罐泥水,又取來了一大罐清水,他先對耶律夷列道:“南朝人便如同這一罐臟水,我們契丹人便如一罐清水。”然后當著夷列的面,將泥水清水和倒在了一起,沉聲道:“這一罐臟水和一罐清水混在一起,得到的是絕不會是一樣一半,而是兩罐臟水。清水不能使臟水變清,可一點點臟水就能讓清水變臟。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要讓南朝人像契丹人一樣質樸千難萬難,但南朝人要讓契丹人習于逸樂奢靡,就太容易了。”
“南朝人,......,是臟水么?”耶律夷列摸著自己袍服的錦緞,他雖未必全信,卻不敢再質疑,只能俯身稱是。
耶律大石沉聲道:“我契丹人遠遠少于宋人,為何能打敗宋國?我北國之民,生于沙漠之間,逐水草而居,放牧射獵食肉酪為生,習于戰斗,生性質樸,唯力是視,與虎豹群狼相近。而我們契丹人,就是獸中之王。宋國人并非勇士不多,也并非兵戈不利,但他們生在溫山軟水之間,骨子里便喜歡安逸平和,講求溫良恭謙讓,絕不會真正喜歡爭斗和打仗。商紂王力搏熊虎、秦始皇統一六國、漢武帝大敗匈奴,都是一時豪杰。但在你看宋國的史書上,哪個不是鼎鼎有名的暴君?假仁義道德之名,一干手無縛雞之力之徒,居然對豪杰之士嗤之以鼻?既然宋國人這么愛好安逸的生活,那他們再多兵馬,也只能成為我們契丹人放牧的牛羊而已。但是,”他拍了怕夷列的肩膀,“如果我們變得像宋人一樣耽于安逸平和的日子,那么我們也會變成他人的牛羊,所以,我們要好好保護契丹舊俗這一瓶清水,萬萬不能讓南朝的泥水給弄臟了。”
“兒臣,”耶律夷列沉聲道,“兒臣明白。”
耶律大石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揮手讓他退下。
夷列退下后,北院樞密使耶律鐵哥又來覲見。遼軍雖然攻占宋國都城汴梁,但仍舊處于河東行營、西京行營與東南行營三面大軍的環伺之下。只待宋軍緩過氣來,局勢就非常險惡,說不定要被迫退出汴梁。所以耶律鐵哥主張,須趁南征余威尚在,宋軍心有余悸之時,先下手解決掉這三路圍攻。而這三路之中,劉延慶兵力最少,襄陽一帶經營時間也最短。遼軍集中主力攻打劉延慶所部,最容易獲勝,還可以戰決。而且,就算不能全殲宋軍東南行營,也可將其殘部往南驅逐,使其和陳東岳飛所部爭奪荊湖一帶,使宋國在東南的內訌更加激烈。這是驅虎吞狼之策,也策應了南征的遼軍偏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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