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陛下,派拐子馬踹了前面炮壘!”柴宜恨不得拔刀砍了他,但他根本顧不上了,因為剛剛散開的金國騎兵旋又集中,幾乎以最快的度朝著遼軍炮壘沖殺過來,這一回,是他自己的炮壘要被踹了。柴宜臉色大變,高聲喊道:“搖旗,向陛下求援,快!快!”
避開了威力最大,也最密集的一輪彈雨的女真騎兵正加沖來。
那副將當即往后跑,沖著皇帝帳拼命搖動求援的黑旗,柴宜也無暇去看結果,拔出了腰刀,沖著最后一輪小型的火炮炮手們大聲喝道:“聽我號令,準備——”
“殺!”完顏宗翰臉紅脖子粗地大聲喊道。這一回,騎兵們再沒任何負擔和猶豫,大部分將刀矛掛在鞍上,手中則持著弓箭,準備沖到七八十步距離的時候再放箭。在前陣女真騎兵后面,完顏迪烈也催動后陣萬騎向前壓去,準備對付可能從斜刺里沖出來的遼國騎兵。
“沖啊!”完顏宗翰拼命地催馬,無數勇士跟隨在他身后,還有八十步......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騎兵的度已經加到了最快,再有幾息的時間,就可以沖上遼軍的炮壘。
“砰!”砰砰!”“砰砰砰!”伴隨著一陣炸響,遼軍炮壘上的百余門小火炮開火了,一叢叢石彈鐵子再度迎面襲來。這一回,高奔馳中的女真騎兵沒有做任何規避的動作,只拼命地打馬,直挺挺地朝前沖去。就在這瞬息之間,無數騎兵連哼都沒來及便墜落馬下,不少戰馬被彈丸擊傷,帶著巨大的慣性向前摔倒,后面有的騎兵來不及閃避,兩匹馬翻滾著摔倒一起。女真騎兵前鋒的隊形頓時亂成一片。
在這樣的情形下,完顏宗翰居然還能放出一箭,抽出了彎刀,大聲喊道:“沖啊!朝前沖!”正奮力催馬的時候,忽然前面飛來一點黑影,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左肩仿佛被棍子重擊了一下,半邊身子仿佛麻了。完顏宗翰拼命擰腰穩住了身形,臉色頓時煞白,右手緊緊抱住戰馬的脖子,這時還沒有疼痛,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喃喃罵道:“遼狗!”身子一歪,就要摔下馬去。
“副都統大人!”后面跟隨兩個衛士策馬上來扶住了他。按照金國的制度,猛安陣亡,則親隨謀克,都統陣亡,則斬親隨的猛安。周圍的女真騎兵見前鋒副都統中彈落馬,頓時一片混亂,其中一人高聲喊道:“快都統回去!”這句話激得完顏宗翰靈臺暫且清明了片刻,一把將那衛士推開。
“我還沒死!”完顏宗翰狠狠地喝道,此時左肩才開始鉆心的疼痛,額頭上汗也下來了。他的左肩已經動彈不得,顧不得查看傷勢,右手舉起彎刀,大聲喝道:“跟我沖,殺遼狗!”周圍的部屬見他沒事,勇猛如故,頓時士氣大大振,紛紛打馬朝著遼軍炮壘沖殺過去,此時遼軍已經放空了所有火炮,卻沒有給女真騎兵造成不可收拾的混亂,這區區三十步的距離,已經根本來不及再裝填彈藥了。
“快!快!”炮手軍的軍官拼命地催促,大滴的汗水從柴宜的臉上滑落,他面色慘白地望著仿佛怒潮一樣直沖過來的騎兵,沉重的馬蹄聲仿佛隱隱的奔雷。當目光轉到近前方的時候,“還有鐵壁營,鐵壁營!”他像是神經一樣喃喃道,“這些死囚!鐵壁營!”柴宜稍微回過了神,皺眉看著手忙腳亂地裝填彈藥炮手,氣涌上頭,大聲喝罵道:“不想死就趕快!”倘若鐵壁營將女真阻上一阻,這里幾百門火炮,就能叫女真騎兵知道厲害!撐過這一陣,陛下的援軍也該到了。
數千名身形高大的鐵壁營步卒正從兩側走到炮壘前方,他們全身披掛重甲,手持巨斧、長刀、狼牙棒等兵器,腰間卻套著鐵鏈子,將他們五人一組串了起來。在鐵壁營的旁邊,還有同樣披甲執銳的奚軍步卒,氣勢卻要畏縮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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