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他猛地甩開捂住臉,歇斯底里地吼道:“是!是我們周家干的!但那是我堂兄周永昌的主意!他當時是項目負責人,那些刁民不肯搬,他就……他就……”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
    周母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所以……子軒被纏上,真的是因為你們周家害死了人?”
    周父痛苦地抱住頭,終于承認:“那個女鬼……林晚秋,她是帶頭抗議的村民的女兒,難纏的很,一直在跟我們作對,柴油不進,永昌沒了耐心,就昌讓人……把她推進了湖里……”
    周父抹了把臉,露出沉痛的神情,“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那個時候,我還不在京市,這個項目也只是參與而已,做不了主。”
    “當時林晚秋帶頭抵制的時候,我也很頭疼,琢磨著怎么才能解決這個事情。但是一直都僵持不下。沒想到,我有事回了老家一趟之后,這事情就解決了。”
    “當時我還很高興,以為是給了足夠多的錢堵住了那女人的嘴,所以一切都很順利了起來,也就沒在意。直到開工后,我偶爾過去監工,才發現林家人居然拉了橫幅,說自己女兒是被永昌害死的。”
    回憶這些的事情,周父很痛苦,也很崩潰。
    他深吸了口氣,顫顫巍巍地繼續,“當時我還很生氣,覺得那么大一個成年人,有手有腳的,失蹤了,是死是活,關我們什么事情。直到我不小心偷聽到了永昌跟他手下的話,對方說林晚秋的尸體他已經打撈起來了,處理的很干凈,我才知道原來林晚秋居然死了!而且是被我堂兄害死的!”
    周父崩潰地捶著胸口,“你們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絕望,我才二十多歲,我根本就沒接觸過這些。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平日里對我笑瞇瞇的堂哥居然能下這樣的死手。他當時也不過三十出頭,怎么能這么心狠手辣?”
    整個客廳陷入死寂,只有周父沉重的喘息聲回蕩。
    此時此刻,他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滿滿的顫抖之色。
    “可即便知道了真相,我也沒法跟外人說。怎么說?我的一切都是本家給的,難道我要為了一個陌生人大義滅親嗎?”
    周父猛地抬起頭,像是在尋求認同,“舒總,你懂我的,對不對?周家是一個大家族,你們舒家也是,換做是你,你會舉報嗎?你會讓本家自取滅亡嗎?”
    穗穗沉默地聽著,小臉沒了往日的笑顏,“周叔叔,不要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找借口。”
    她的小臉看上去冷冰冰的,“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冤有頭債有主,林姐姐的怨氣不散,就是因為她的冤屈至今未雪。”
    而舒南山在穗穗說完之后,才冷幽幽地開口,像浸過冰水的刀,切割著凝固的空氣,“二十年前,我父親發現財務總監挪用千萬公款給情婦買車買房。”他忽然轉身,西裝袖口掠過茶幾上那杯早已冷透的茶,“第二天,那位總監就坐在了檢察院審訊室里。”
 &nbs-->>p;  “而他是我父親的表哥。”
    周父的瞳孔劇烈收縮,喉結上下滾動著卻說不出話。
    “五年前,”舒南山修長的手指輕叩茶桌,陽光映出他冷峻的側臉,“舒氏建筑有個項目經理,為趕工期偷換抗震鋼筋。”他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讓周母懷里的周子軒下意識瑟縮,“現在他還在監獄里給獄警釘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