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惫毶錆M意地笑了笑,將竹簡封好,遞給一旁的親衛,“派最機靈的人,把這封信,親手交到蔡瑁手上?!?
“諾!”
親衛領命而去。
“父師,信送出去了,那下一步呢?”孫策迫不及待地問。
“下一步,自然是唱戲了?!惫毶渥叩降貓D前,指著江夏下游的一處渡口,“公瑾,我命你,盡起江東水師,即刻出發,前往此處?!?
“到了之后,白天,把我們所有繡著‘孫’字的大旗都給我插起來,沿著江岸,插出二十里!
讓江夏城頭的哨兵,一眼望過去,全是我們的旗子,望不到頭!”
“晚上,讓士兵們多砍柴,每隔十步就點一堆篝火,同樣要連綿二十里!
再讓士兵們輪班吶喊,搞出十萬大軍在此安營扎寨的聲勢!”
“記住,只造聲勢,不許渡江,不許與敵軍有任何接觸。
我要讓黃祖覺得,我們的大軍主力,就壓在這里,隨時準備渡江,強攻江夏!”
周瑜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郭獨射的用意。
“父師是想用我這支水師,當做誘餌,把劉表和黃祖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江夏正面?”
“沒錯。”郭獨射點了點頭,“你這里動靜鬧得越大,黃祖就越緊張,他就越會向襄陽求援。
而蔡瑁收到了我的信,再聽到你這邊十萬大軍壓境的消息,他會怎么想?
他只會覺得我信里說的是真的,江東這是要畢其功于一役,鐵了心要弄死黃祖。他會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一來,我們真正的殺招,才能悄無聲息地,插進敵人的心臟!”
郭獨射的目光,從地圖上移開,落在了孫策和另外幾員大將的身上。
“伯符、典韋、趙云、太史慈,還有徐晃、張郃、高覽!”
“末將在!”眾人齊聲應道。
郭獨射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你們,率領新組建的‘龍虎軍’一萬人,攜帶十日干糧,輕裝簡行,秘密從陸路出發,繞道江夏之西!”
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圖上的一個點。
“我們的目標,不是堅固的江夏城,而是這里——沙羨!”
“沙羨?”眾人都是一愣。
周瑜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失聲道:“父師!沙羨是黃祖的軍械糧草重地,由他的長子黃射親自鎮守!
防備森嚴,易守難攻!我們……我們繞道奇襲,兵力有限,恐怕……”
“就是要打他防備森嚴的地方!”郭獨射打斷了他,“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強攻江夏,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周公瑾的水師身上,誰能想到,我真正的目標,是他的后路,是他的糧倉?”
“黃祖性情暴躁,剛愎自用。一旦聽聞沙羨被襲,糧草被斷,長子被圍,他會怎么辦?”
孫策的眼睛猛地亮了:“他會瘋!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出城,回援沙羨!”
“答對了!”郭獨射打了個響指,“只要他敢出城,他就從一只縮在殼里的烏龜,變成了一只待宰的肥羊!”
“而你們的任務,”郭獨射看著孫策等人,一字一頓地說道,“就是在半路上,給他準備一個……盛大的葬禮!”
一個驚天動地的作戰計劃,就這樣在小小的書房里,被定了下來。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以周瑜的水師主力為疑兵,牽制敵軍正面;
以郭獨射親率的精銳為奇兵,直搗黃龍,斷其后路;最終在野外設伏,聚而殲之!
一環扣一環,膽大包天,又滴水不漏!
孫策和周瑜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與倫比的震撼和狂熱。
跟著這樣的父師打仗,簡直是一種享受!
三日后,長江之上,千帆競渡,旌旗蔽日?!皩O”字大旗,遮天蔽日,延綿數十里,直逼江夏。
入夜,江岸火光沖天,殺聲震野,仿佛十萬天兵,兵臨城下。
江夏城頭,黃祖身披甲胄,手按城墻,看著對岸那仿佛無窮無盡的營帳和火光,臉色鐵青,手心全是冷汗。
“孫策小兒!欺我太甚!”
與此同時,一封加急的軍情,和一封來自江東的密信,幾乎在同一時間,擺在了襄陽城,荊州牧劉表的案頭。
一場決定荊州未來命運的風暴,已然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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