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一招之間,控場完畢,冷冷地看著那裨將。
那裨將嚇得魂飛魄散,這白袍小將的武藝,簡直神鬼莫測!
他哪里還敢再戰,調轉馬頭,丟下一句狠話:“你們等著!得罪了劉牧,天下沒有你們的容身之地!”
說罷,帶著殘兵狼狽逃竄。
此時,那被追的馬車才停下,一個衣衫襤褸、面帶悲憤的中年文士從車上連滾帶爬地下來,
對著郭獨射和趙云大禮參拜:“多謝二位將軍救命之恩!在下……在下原是冀州牧韓馥帳下從事……”
郭獨射眼皮一抬:“韓馥的人?你怎么被劉表的人追殺?”
那文士泣不成聲:“一難盡啊!袁紹那廝,用計騙了主公的冀州!”
“他先勾結公孫瓚,又假意援助,再派荀諶、辛評那些內賊,花巧語,將整個冀州拱手相讓!”
“主公被架空后,寄人籬下,日夜驚懼。”
“我……我看不過去,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被袁紹視為眼中釘,派人追殺。”
“我一路南逃,本想去投奔荊州劉表,誰知他們……”
文士指著追兵逃離的方向,滿臉絕望:“他們竟也是一群強盜!”
“聽聞我來自冀州,便要搜刮我的盤纏!我僥幸逃脫,又被他們追上……”
郭獨射聽完,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嘲諷。
他轉身,看著一臉震撼的趙云,和那個絕望的文士。
他撫掌贊嘆,“兵不血刃,就得了天下糧倉!”
“袁本初這手‘空手套白狼’,玩得可真是漂亮!”
趙云聽出了先生話里的反諷,皺眉道:“先生,您這是在夸他?”
“夸他?”
郭獨射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屑,“我是在罵他!”
“我罵他把陰謀詭計,當成了陽謀大道!”
“他騙了公孫瓚給他當槍使,又賣了韓馥這個蠢貨,把天下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
“可是,子龍你看。”
郭獨射的目光,變得深邃無比,“他得到的是什么?是一州之地。”
“他失去的,又是什么?”
“他失去的,是天下人心!”
“他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告訴了天下所有人。”
“我袁本初,為了地盤,什么盟約,什么信義,都可以當成一個屁,隨時放掉!”
“他今天能這樣對韓馥,明天就能這樣對任何人!”
“這種人,根子上就是個投機倒把的商人,永遠也成不了一代雄主!”
“他的格局,已經被冀州這一畝三分地,給鎖死了!”
郭獨射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將這兩件事,串聯了起來。
“你看,子龍。聯盟一散,這幫所謂的‘英雄’,立刻就露出了真面目。”
“一個為了石頭,當了強盜;”
“一個為了地盤,當了騙子。”
“他們和董卓,有區別嗎?”
“沒有!”
郭獨射自問自答,聲音斬釘截鐵,“唯一的區別是,董卓吃相比他們更難看而已。”
“他們討伐董卓,不是為了什么漢室,什么百姓。”
“只是因為董卓搶了他們自己也想搶的東西!”
他猛地回頭,盯著西方長安的方向,眼神銳利如刀。
“所以,我們去長安,殺董卓,不僅僅是殺一個人!”
“更是要把這些所謂英雄豪杰的遮羞布,全都扯下來,狠狠地抽他們的臉!”
那冀州文士被這番話震得呆立當場,喃喃道:“閣下……閣下究竟是?”
郭獨射翻身上馬,丟下一句話,聲音在風中回蕩:
“長安,司徒,郭獨射!”
“你若無處可去,便跟著。”
“去長安,看我如何為天下,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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