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侯府,雖說是個侯爵。可是在京城達官顯貴的眼里,那就是個笑話。
一個泥腿子,老實本分的種地農民。
只因為占了皇后身份的光,就成兩個侯爺。
實際上,我們這位安得候老實木訥,為此鬧出了不少的笑話。一時間,淪為那些達官顯貴的笑柄。
一個無權有勢的安得候,原本不會被人記起。
可現在,這位安得候,似乎成了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棋子。
當張定站在安得侯府門前,眉頭微皺。
他本以為會看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可眼前的宅院卻樸素得近乎寒酸,青磚灰瓦,門前連個像樣的石獅子都沒有,只有兩棵老槐樹靜靜佇立。
皇后沈詩詩厲行節儉,對于這位表親的侯爺,也并沒有太多的優待。
就這樣,這位安得候還被惡意中傷,皇后怎能不怒。
“這就是侯府?”隨行的吏部主事王誠忍不住低聲問道。
張定沒有回答,只是上前叩響了門環。
好一會兒,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漢探出頭來:“你們找誰?”
張定溫聲道:“老人家,請問安得侯可在府上。我們,是吏部的,特來拜訪。”
老漢上下打量了張定幾眼,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是官老爺吧?快請進!侯爺在后院鋤地呢!”
“鋤地?”王誠瞪大眼睛。
和尋常侯爵府那雕梁畫棟,美輪美奐的府邸不同。穿過樸素的前院,張定在后院的菜地里見到了安得侯。
這位皇后的表兄,此刻正挽著褲腿,赤腳踩在泥地里,手里握著一把鋤頭,熟練地給菜畦松土。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露出一張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臉。
“你們是,”安得侯擦了擦汗,瞇眼看向張定。
“下官吏部尚書張定,見過侯爺。”張定拱手行禮。
安得侯一聽,慌忙扔下鋤頭,光著腳跑過來:“哎喲,張大人,失禮失禮,快進屋坐。”
進了堂屋,張定發現所謂的侯府內里更加簡樸,桌椅都是尋常榆木做的,漆面斑駁;墻上掛著幾串干辣椒和玉米,倒像是尋常農戶的家。
安得侯手忙腳亂地給兩人倒茶:“張大人別嫌棄,家里沒什么好茶,這是我自己種的菊花茶,清肝明目、”
張定接過粗瓷碗,心中詫異更甚:“侯爺平日就住在這里?”
安得侯憨厚一笑:“是啊,我本來就是個種地的,封了侯爵也不習慣城里那些規矩。皇后表妹體恤我,可我那是個做官的命。你說這不是難受死我么,唉,還不如讓我會花家莊種地去呢。”
旁人高官厚祿,那是喜不自勝。
而眼前這個人,居然渾身難受。
張定呆住了,他確定這個安得候,并不傻裝出來的。
不管是舉止行為,還是談之間,此人在京城確實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