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和發覺,動作一頓,深吸了口氣,留下了那藥瓶,先行出去。
關上艙門的時刻,姜遇棠將那藥瓶拂扔在了地上。
她直挺挺躺著,望著那天花板,努力平復著情緒,心中卻還是難掩的恨意。
自怨自艾是沒有用的,就當做是被狗又咬了一口,自己應該努力調整好思路,爭取到生路。
理智在這樣說,但想到這些經歷,還是恨怒的情緒占據了上風,還是不免得急火攻心,愈發覺得謝翊和卑鄙無恥。
須臾,就有船上的婆子進來送晚飯,姜遇棠哪還有胃口,扭臉對向了床榻內。
望著她這抗拒的背影,那婆子將飯菜留下,轉身出了船艙,與謝翊和匯報說了這回事。
她道,“那藥,夫人好像也沒用,扔在了地上……”
船艙另一間房內,謝翊和拿餅泡了羊奶,放在了地上,給小白狗吃。
他聽完這些話,眉眼淡漠,“由她。”
那婆子見此,便沒再多。
謝翊和獨身在內,看著小白狗在吃東西,臉色沉沉一片,還沒有到半炷香的功夫,就又折返了回去。
燈火照亮了船艙當中,里面的景色一覽無余,方桌托盤內端來的飯菜,一動未動。
那人兒也是。
沉默鋪散而來,一片冷清。
謝翊和撿藥走到了床榻前,慢聲道,“明兒個不拘著你了,船會靠岸停一個時辰,你到甲板上透透氣,或是隨我到城內逛逛。”
這些話語,傳到姜遇棠的耳中,卻未濺起激蕩,只是繼續閉著眼睛。
因為她知道,謝翊和敢這樣說,那定然是做足了準備,不會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你這是打算做一輩子啞巴了?”謝翊和坐在了床沿邊,眼神越來越冷。
姜遇棠本不欲搭理,轉而大腦劃過了一道白光,身子怔住,想到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她冷冷地回頭看去,“避子湯。”
從前百般厭煩的滋味,如今卻是求之不得。
謝翊和側身望著,狹眸深瞇,落在了姜遇棠的腹部,微挑了下眉梢。
“你說會有嗎?”
他頓了一下,又道,“要是有了,不知會像你,還是會像我。”
姜遇棠的臉色蒼白,唇角扯出了諷刺的弧度,回復說道。
“我自個兒就是大夫,要是真有了那見不得光的孽障,也一定會趕在你知道之前,叫它胎死腹中。”
見不得光的孽障……
謝翊和一頓,麻木的心對此未驚濺起任何的波瀾,從前不想要孩子,是覺得天底下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做父母的,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的悲劇上演。
故而,他并不認為自己與姜遇棠已經成熟到,可以負擔起一條生命,至于現下……
謝翊和冷聲道,“要是那孽障可以留住你,我倒是不介意時時刻刻,親自盯著你,保護它平安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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