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魂、盛媚和盛魈、盛魃等人,被關在異能隊地下大牢。
那大牢分十八層,前六層關普通囚犯。
六層以下,全是重犯要犯,越往下關押的罪犯罪行越嚴重,也越危險。
盛家一幫邪教余孽全部被關在十層以下,不說蒼蠅都飛不進去吧,反正人一旦被關進去,插翅難逃。
可盛媚死了,他殺,這說明異能隊里有人被買通了,或者宗稷的手下人身手了得,無孔不入。
這是在向盛魄發出警告。
沈天予給盛魄去了條信息:盛媚已死,小心。
盛魄已沒心情看手機。
他正盯著茶幾托盤上的一只手出神。
那是只右手,女人的右手。
那只手手指細細長長,以前是白嫩,如今是灰白,死人的灰白,手腕處有整齊的斷口,斷口的血已經凝固,呈暗紅色。
那只手以前會留著細長的夸張的指甲,因為長年煉蠱的原因,指根呈青灰色,如今指甲被剪得整整齊齊,可是他還是認出了手的主人是盛媚。
他曾經的長姐。
因為右手掌心有三個小小的心型煙疤,她自己燙的。
小時候,她曾經用那只帶煙疤的手摸著他的小臉,說:“弟弟不哭,你媽不要你了,姐姐要你。”
后來他漸漸長大,她也用那只帶煙疤的手,輕佻地挑起他的下巴說:“我弟怎么越長越標志了?你要不是我親弟,姐姐一定收你當男寵,好好疼你。”
那時他厭惡她的輕佻。
可是他永遠都忘不了,三四歲的他,夜晚默默流淚,想媽媽想得睡不著,盛媚躺在他身邊,把他摟進懷里,摸著他的頭,說他小可憐,哄他睡覺,半夜給他蓋被子。
他想,政審是該查三代的。
因為有些親情難以割舍。
哪怕他現在知道,她不是他親姐,可他仍然很難過。
哪怕他知道盛魁是大壞人,只是他的養父,白湛是好人,是受害者,是他的親生父親,可他對盛魁仍有感情,對白湛卻沒有。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知道宗稷此舉的用意。
如果他執意帶沈天予去找宗稷,下一個死的會是盛魂、盛魈、盛魃、盛魑……
他們是都該死,可他們也曾經是他的長兄,他的叔叔。
下一個被割掉手的,也有可能是他的母親楚楚,他的生父白湛,甚至有可能是顧楚楚,或者白忱雪、白忱書、白硯、白寒竹……
他胃里一股濃烈的惡心感直往上涌。
他干噦了一下。
忽然他抓起手機,手指疾速地尋找沈天予的號碼,迅速撥通,語速飛快地說:“顧小姐,保護好她,先不要讓她去學校!”
聽出他語氣不對勁,沈天予問:“你那邊收到了什么?”
“是。”盛魄壓抑著胃里的惡心,說:“手,我姐的右手。”
沈天予一向淡定無波的俊美面孔,微微一變。
這幫人速度真快。
不是正常人的速度。
他剛收到訊息,盛媚已死,對方就把盛媚的斷手送到了盛魄那里。
盛魄轉移了住處,可他們還是找到了。
沈天予道:“節哀。無涯子前輩已叫來幾個徒弟去保護你,應該快到了。”
盛魄漸漸冷靜下來,“我暫時沒法帶你們去找宗稷,讓我好好想想該怎么做。”
沈天予知道,他不是想放棄,是為了避免更多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