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何衛國就被廚房一陣叮鈴咣當的聲音吵醒。
他昨晚喝了酒睡得沉,這會兒倒也不困了。
他利索地穿上衣服,循著聲音走向廚房。
傻柱正背對著門口,在灶臺前忙活,灶膛里柴火噼啪作響,鍋里熱著昨晚的剩菜剩窩頭——
十月底的天氣涼爽,昨晚那些剩菜放一晚倒也不打緊。
聽見腳步聲,傻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轉過身,手里還抓著鍋鏟,臉上帶著心虛和緊張,語速飛快地解釋:
“大哥!我不是偷吃,我……我就是想著你今天頭天上班,得吃飽了去!”
“這……這些熱熱就能吃……我真沒吃!”
“你說了餓我兩天,我記著呢!今兒晚上才能吃!”
“大哥!我……我真沒偷吃!我發誓!你看我嘴……”
他下意識想抹嘴,又趕緊把手放下來,慌亂地指著鍋:
“我就是……就是想給你弄個早飯!你別動手啊大哥!”
他顯然是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做點事都提心吊膽,生怕皮帶伺候。
他才餓了一天多,離解放還早著呢。
何衛國看著他這副慫樣,又好氣又好笑。
目光掃過傻柱那明顯沒擦干凈、還泛著油光的嘴角——就這模樣,說沒偷吃?
鬼才信!
不過何衛國沒打算計較這個。
傻柱能惦記著他第一天上班,天不亮就爬起來熱飯,這份心是真的。
這弟弟,混是混,但對他這個大哥還是不錯的,值得他下力氣掰回來。
他“嗯”了一聲,沒多說什么,拿起臉盆毛巾牙刷就出了屋,到院里壓水井旁洗漱。
剛刷上牙,雨水那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小丫頭揉著眼睛走出來,看到何衛國,臉上綻開甜甜的笑容:
“大哥,早呀!”
何衛國嘴里含著泡沫,含糊不清地應道:
“嗯……早!趕緊洗漱,你二哥弄好飯了,吃了去上學!”
雨水乖巧地點點頭,也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具過來。
兄妹倆很快收拾利索,回到屋里。
傻柱已經把飯菜擺上了桌:
三副碗筷,兩碗熱騰騰的雜魚湯泡窩頭,配著些昨晚的剩菜。
何衛國和雨水面前各一份,另一份……傻柱正麻利地往一個粗瓷大碗里裝窩頭,還特意挑了些好點的菜碼在上面。
何衛國皺眉:“你干嘛呢?”
傻柱動作一頓,有些討好地笑著:
“那啥,大哥……不是我吃,你看昨天吃席,忘了給后院兒老太太送點……”
“她一個人怪不容易的,我尋思……”
話沒說完,何衛國一個爆栗就敲在他腦門上!
“放下!”何衛國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
“昨天不叫她,就有不叫的道理!”
“后院兒那個老聾子,以后離遠點!咱家一根針線都甭往那邊送!聽明白沒有?”
傻柱捂著腦袋,一臉茫然和不理解:
“大哥……那……那老太太……人還行吧?平時……”
“還行?”何衛國眼神銳利如刀,打斷他:
“你還想犟嘴?皮癢了是吧?”
他作勢要解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