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周京延,許站直穩(wěn)后,氣定神閑松開他的胳膊,客氣道:“謝謝。”
手還扶在許的手臂上,周京延溫聲問:“要不要緊?”
許抬頭:“還好,沒事。”
聽著許的話,周京延這才松開她的手。
之后,兩人打了招呼,許轉身就走進酒店了。
目送許離開的背影,周京延的眼神遲遲沒有收回來。
直到許的背影消失在他視線好一會,周京延這才緩緩把眼神收回來。
開著車子回去的時候,周京延腦海里都是那位葉家二小姐。
確切的說,是從前的許。
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想起許在他房間寫作,想起兩人眼視對視的時候,她會耳朵一紅,然后連忙躲開他的眼神。
其實,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許。
只是她和周京棋的關系太好,他主導意識把她當成妹妹,不敢想太多。
即便有想法,他也是自己在心里想想。
所以,當老爺子安排他倆婚事的時候,他是很開心的。
也是因為這樣,對她的日記本產(chǎn)生誤會之后,他才生了氣,才吃醋。
就連跟溫馨同桌,對待溫馨比其他女生女溫和幾分,也是因為溫馨身上有她的相似之處。
兩手握著方向盤,眼無波瀾看著前面的路,周京延的無名指上已經(jīng)沒有那枚戒。
得知許日記本里喜歡的人是他,得知她是因他而抑郁,周京延就沒對任何人提過內(nèi)心深處的感情,他甚至連想都不敢往這方面想,不敢承認自己是愛她的。
因為愧疚。
因為京棋說的對,他不配得到許的愛。
車子一直往前行駛,周京延看著前面路,眼神卻再也不如從前。
沒有光。
也沒有希望。
只要許還活著,只要她還在這個世上,他什么都不求,只要她好好的就好。
他只要知道她很好就行。
無奈剛剛扶葉家二小姐的時候,她內(nèi)手腕處并沒有那顆明顯的印跡。
紅燈變成綠燈,周京延踩著油門啟動車輛時,心境卻早已是一灘死水,毫無生氣。
這時,他放在一旁的電話響了,武放打過來的。
周京延拿起電話接聽,武放立即匯報:“周總,我剛剛去查看過,許家的墓沒人掃過,在附近也沒找到葉小姐的車鑰匙,然后順便查了一下葉小姐所說的那位同學。”
“去年的時候,葉小姐認識的一位同學確實因病過世了,她的墓前有鮮花,葉小姐應該是過來看她。”
武放的匯報,周京延淡聲說:“嗯,我知道了。”
說完,周京延掛斷電話,就把手機又扔回旁邊了。
不是許。
如果她是許,如果她還過得很好,那該多好。
……
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周家老宅的院子里,周京延前腳剛進屋,周京棋就匆匆下樓,追著他問:“秦湛他們說東升集團的葉家二小姐,和長得很像,這是不是真的?到底有多像?”
前兩天就聽秦湛他們說了這事,周京棋也想方設法的想見葉時一面,但是去她住的酒店好幾次,可惜都沒碰著。
看著周京棋的咋咋呼呼,周京延面無表情,淡聲說:“幾乎一樣。”
周京棋:“那你安排我跟她見一面,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像。”
周京棋提的要求,周京延沒搭理她。
不切實際。
因為人家長得像許許,就去打擾她的生活,不禮貌,也不理智。
周京棋見周京延不搭理她,她冷不丁白了他一眼,傲嬌的說:“不安排就不安排,我自己去想辦法。”
說著,她連午飯都不吃,開著車子又去酒店堵那位葉家小姐了。
回頭看著周京棋的胡鬧,周京延沒阻攔。
他心想,也許周京棋的出現(xiàn)比他更合適。
沒一會,陸瑾云從廚房出來喊吃飯,看周京延心思重,她什么都沒說。
看他那一頭白發(fā),更是一聲不響。
許走了兩年多,周家上上下下,誰都沒敢勸周京延想開,沒敢勸他放下過去,更沒人敢提他感情上的事情,沒敢讓他再婚。
陸瑾云早就做好準備,周京延這輩子都不會再婚,周家的香火傳承她也不指望他,就指望著周京延律和周京棋了。
而且,許這一走之后,周京律回來的也比從前更少了。
甚至這兩年春節(jié),他都沒有回來。
吃完飯,周京延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就在書桌跟前忙工作。
這兩年來,除了滿世界的到處尋找許,他就是把自己置身于工作中。
看完幾個高管發(fā)過來的工作匯報,周京延的眼神隨即就落在電腦旁邊的幾兩張合影上。
一張是他們幾個人的集體合影,許和周京棋站在他們幾個中間,他站在許旁邊,左手臂若無其事搭在許的肩膀上。
照片上,許笑得很開心。
一旁,還有一張他和許單獨的合影,這也是他們少有的幾張單獨合影。
照片上,許穿著剛剛入秋款的校款,他穿的是白t恤和校服褲,照片上他們倆都笑得很開心。
手指觸了觸許的臉,周京延嘴角揚著淺淺的笑意。
那時候多好,可惜他沒有抓住幸福。
觸摸著相框的右手收回來,周京延眼神落在了旁邊一只精美的小禮盒上,他伸手就把那只盒子拿起來了。
打開蓋子,里面放著他曾經(jīng)戴過的戒指。
眼下,他不是單只的躺在盒子里,而是一對。
戒指其實不是送給溫馨的,是他給許準備的節(jié)日禮物,上面的字母x,不是溫馨的馨,而是許的許。
只是戒指無意被溫馨先發(fā)現(xiàn),溫馨以為是送給她的,她欣喜把戒指戴在手上,發(fā)現(xiàn)尺寸也剛剛好。
那時候,他剛剛答應她的表白,而戒指是他很早前就準備好的,是他自己設計的。
獨一無二的款式。
許走后,他和溫蕎說了,說x不是馨,是許的許。
溫蕎知道他的用意,盡管不愿意,還是百般不舍把戒指還給了周京延。
畢竟,許都走了。
戒指還回來之后,周京延也沒有再戴了。
三點多的時候,溫蕎給他打電話了。
直到電話第二遍響起,周京延這才注意到,這才接她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