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嘯并未追問。
只是就這個事,說了自己的意見,“器官不是別的,不管是什么人來要,都要三思而后行。”
“當然,我怎么可能把我的腎給她,非親非故的。”
裴嘯點頭。
“以后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就大聲喊人,萬一讓她傷著你,就不好了。”
宋南伊,“知道了。”
手術室外的走廊,因為瘋女人的離開,瞬間安靜了下來。
宋南伊依然對手術室里的未知,很緊張。
不知不覺。
霍時序已經推進手術室,接近三個小時。
時間越長,宋南伊的心里越沒底。
“裴嘯哥,你說他……手術會成功嗎?”
裴嘯比宋南伊有信心,“一定會成功的,要相信朱利安教授的醫術,也要相信時序。”
宋南伊垂眸。
指尖蜷起。
真的會嗎?
江淮姍姍來遲。
他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袋,身邊還跟著一位霍氏法務集團的律師。
“邵律師,將霍總的遺囑念給宋小姐聽吧。”
宋南伊頭嗡的一聲。
遺囑?
人還在里面搶救,念什么遺囑?
“江淮,你傻了,霍時序還在里面搶救,他還沒死,我不需要什么遺囑。”
“霍總吩咐過,只要他超過三個小時沒有從手術室里出來,大概率就可以判定他的手術失敗,遺囑就要當面交到您的手上。”
江淮眼眶很紅。
保持著該有的冷靜。
宋南伊心口,又苦又澀的,“他神經病啊,他是醫生嗎?自己給自己判生死?江淮,他傻,你也傻了?聽到不是醫生,親口對我說他死了,這份遺囑,我是不要接受的。”
“太太,這是霍總的心愿,您就接受吧,朱利安醫生親口說過,超過三個小時的手術,就算成功,手術中用的藥物也會對腦神經造成很大的影響,說白了……”
他哽咽著,“……說白了,很有可能終生昏迷,或是……醒過來也會變成傻子。”
宋南伊愕然震驚。
沒人跟她提過這事。
包括裴嘯。
她木然的轉動干澀的眼神,看向了裴嘯。
是這樣嗎?
明明他是肺部出了問題,怎么會又傷到腦子呢?
為什么沒人告訴她。
為什么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裴嘯哥……”
裴嘯很抱歉的抿緊了唇,“怕你擔心,所以,有一些并發癥,并沒有告訴你……”
他抱歉又躲避的眼神,已經證明了江淮所說的,都是真實存在,且有可能馬上就會發生。
宋南伊身子一軟。
人踉蹌了下。
裴嘯慌忙伸手扶住她,輕聲,“現在一切都未成定數,不是百分百的,我們等手術完再說。”
他看向江淮,讓他暫時先不要宣布遺囑。
“江特助,這事,稍后再說吧,南伊她受不了接二連三的打擊。”
宋南伊閉起眼睛。
淚流滿面。
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
未知依然如故。
她死死的盯著那盞不肯熄滅的燈,淚水流出眼底,一滴滴的滑落。
悲傷在空氣中蔓延。
沒有一個人,會天真的認為,一個持續了將近五個小時的手術,能有什么圓滿的結果。
卻又不得不懷揣著希望。
等待著奇跡的降臨。
終于……
手術室的燈‘啪’滅了。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收縮,緊接著,大家又不約而同地拔腿沖向手術室門口,緊張,而又忐忑的,期待著,命運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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