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的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在楚綿沸騰的殺意上。
她僵在原地,眼底的猩紅風(fēng)暴緩緩平息。
姜槐說得對。
岑紹川不是蠢貨,他敢在鏡頭前露臉,就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里,是以一個無辜受害者的身份,博取同情,將自己置于最安全的光明之下。
而她,一旦在這個時候動手,就是往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跳。
楚綿重新坐回沙發(fā),垂下眼簾,遮住了眸子里所有的情緒。
她腦子里飛速地將所有線索串聯(lián)起來。
岑紹川,那個背叛了她,讓她險些死掉的男人。
這批藥,和他脫不了干系。
而他現(xiàn)在大張旗鼓地出現(xiàn)在京城,更像是一種挑釁,一個誘餌。
他在賭,賭她會失去理智,主動現(xiàn)身。
楚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玩?
那就好好玩玩。
京城第一醫(yī)院,普通病房。
走廊里人來人往,病房內(nèi)卻異常安靜。
岑紹川斜靠在病床上,手里拿著手機,正津津有味地看著自己的采訪回放。
病房里還有另外兩個病人,都是些上了年紀(jì)的老人,此刻正被家屬喂著飯。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病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整個病房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門口,溫硯塵身形挺拔,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身后跟著面無表情的阿城。
溫硯塵的目光如利劍般精準(zhǔn)地鎖定在病床上的岑紹川身上,那雙桃花眼里再不見半分溫潤,只剩下駭人的戾氣。
他邁開長腿,徑直朝著岑紹川走去。
病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都被他身上那股強大的壓迫感震懾得不敢出聲。
岑紹川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溫硯塵已經(jīng)走到床前,二話不說,一把揪住他病號服的領(lǐng)子,直接將他從床上扯了起來。
“哎——”
岑紹川身上的傷口被牽動,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他被溫硯塵拖拽著,踉踉蹌蹌地往外走,經(jīng)過旁邊病床時,甚至還有閑心對著被嚇傻的老大爺和家屬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驚擾到各位了,我朋友……他就是性子急了點?!?
溫硯塵的臉色更黑了。
他一路將岑紹川拖出病房,直接拽進了空無一人的樓梯間。
阿城跟在后面,將樓梯間的防火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自己則像門神一樣守在外面。
樓梯間里光線昏暗。
溫硯塵猛地一甩手,將岑紹川狠狠地?fù)ピ诒涞膲Ρ谏稀?
“砰!”
岑紹川的后背撞上墻面,疼得他悶哼一聲。
不等他喘口氣,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已經(jīng)閃電般扼住了他的喉嚨,力道大得仿佛要將他的脖子生生擰斷。
“咳……咳咳!”
窒息感瞬間涌來,岑紹川的臉漲得通紅,他拼命地咳嗽,雙手抓住溫硯塵的手腕,試圖掰開那鐵鉗般的手指。
溫硯塵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又冷又狠:“你想死嗎?”
岑紹川被掐得眼冒金星,卻還在笑。
他艱難地扯動嘴角,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溫硯塵……我昨晚九死一生,你不關(guān)心我的安危就算了……還追到醫(yī)院來這么欺負(fù)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