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轉,是華夏醫院附近的路段監控,那個換了皮的女人在路口上了一輛出租車,不經意回頭的一瞬間,臉被完全拍下。
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
閔祥玉的臉色,在短短幾十秒內,從平靜到震驚,再到煞白,最后化為一片鐵青。
她拿著手機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氣得渾身發抖。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手機被猛地拍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站在一旁,如同雕塑般的邢鯤聞聲上前。
他面容嚴肅,不茍笑:“老夫人,怎么了?”
閔祥玉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手機,聲音都在發顫,“你……你自己看!”
邢鯤拿起手機,將視頻完整地看了一遍。
他的臉色也沉了下去,鏡片后的眼睛里,寒光閃動。
“這個女孩是謝淺月,前段時間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說是雇兇殺楚綿的兇手。”
閔祥玉一頓,狐疑的瞇起眼:“殺楚綿?”
邢鯤的聲音沉穩依舊:“但后來溫家小子從國外趕回來,那兩個肇事司機也認了罪,謝淺月無罪釋放。”
空氣凝滯幾秒,邢鯤繼續道:“監控的拍攝角度很刁鉆,但視頻是真的,不知是何人發來,對方意欲何為?”
“我不管他是什么目的!”
閔祥玉猛地站起身,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淬了冰的怒火:
“他想利用我也好,想借刀殺人也罷!”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想殺我的蘊兒!傷害了我孫兒的人,不管她是誰,背后又是誰,我都要讓她付出血的代價!”
她的寶貝孫子,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蘊兒,她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竟然有人敢對他下這種毒手!
這口氣,她咽不下!
第二天上午,溫家老宅。
三輛黑色的輝騰停在了門口,車門打開,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保鏢魚貫而出,迅速在主宅門口站成兩排,氣場肅殺,引得周圍的傭人紛紛側目。
閔祥玉在邢鯤的攙扶下,緩緩走下中間那輛車。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中式大衣,上面用金線繡著暗紋牡丹,華貴又肅穆。
溫啟早就等在了門口。
“閔老夫人,真是稀客。有十多年沒見您了吧?您還是風采依舊啊。”溫啟迎了上來,態度很是客氣。
溫家和傅家在商場上雖是對手,但十多二十年前,也算是有些舊交。
溫啟作為溫家的老人,自然是認識閔祥玉的。
閔祥玉卻連個正眼都沒給他,徑直越過他,往客廳里走。
“讓謝淺月出來見我。”
溫啟臉上的笑容不變,跟在她身后,不疾不徐地說:“老夫人您先請坐,喝杯茶。我這就去通報。”
閔祥玉在客廳那張巨大的真皮沙發上坐下,邢鯤和兩名保鏢立在她身后,其余人則守在客廳門口,整個場面肅然得像是要來抄家。
溫啟對這一切視若無睹,躬身道:“您稍等。”
說完,他便轉身走出了客廳,到一旁的走廊里去打電話了。
閔祥玉冷著臉,環顧著溫家的客廳。
這里還是和她記憶中一樣,裝修得金碧輝煌,處處透著一股暴發戶式的奢靡。
她已經很多年沒來過溫家了……
想到那件事,閔祥玉的眼神又冷下去了幾分。
沒過一會兒,溫啟回來了,依舊是那副恭敬的模樣,“老夫人,溫少和謝小姐正在趕回來的路上,請您稍作等待。”
等待?
閔祥玉的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溫硯塵算個什么東西?
一個乳臭未干的小輩,竟然敢讓她這個長輩在這里等他?
好大的架子!
她正要發作,溫啟卻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微笑著補充道:“溫少說,他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
與此同時,華夏醫院對面的街道旁。
一輛黑色的suv里,氣氛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
謝安月坐在后座,臉色蒼白如紙,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
“傅老夫人……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硯塵,要是傅家人知道……知道傅蘊差點死掉是我干的,我就完了……我真的會完蛋的!”
坐在她旁邊的溫硯塵,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外面套著一件駝色大衣,襯得他那張本就俊美的臉,更多了幾分陰柔病態的美感。
聽到謝安月驚惶的聲音,他煩躁地擰起了眉頭。
“閉嘴。”
他側過頭,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沒有半分溫度,全是暴戾和陰毒:“再吵,信不信我用別的方法讓你安靜下來?”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條毒蛇,瞬間纏住了謝安月的脖子。
謝安月嚇得一個哆嗦,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不敢掉下來。
溫硯塵不再理她,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的華夏醫院正大門。
沒過多久,“嗚——嗚——”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刺破了清晨的寧靜。
幾輛警車呼嘯而至,在醫院門口一個急剎。
車門打開,十多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沖了下來,表情嚴肅,浩浩蕩蕩地沖進了華夏醫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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