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拼命想維持一個得體的表情,但嘴角卻怎么也壓不住那股上揚的趨勢,顯得異常古怪。
就在這時,斜對面的溫硯塵突然毫無征兆地站了起來。
徑直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宴會廳門口走去。
“硯塵?”
謝安月心頭一跳,下意識地追了出去。
然而,她只追到門口,便看到溫硯塵已經拉開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賓利的車門,沒有片刻停留,迅速坐了進去。
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下一秒,賓利便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眨眼間便消失在街角的夜色之中。
跟著出來的眾人也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面露詫異。
“溫少這是怎么了?”
“說走就走啊?”
“謝小姐,溫少他……”有人小心翼翼地看向謝安月。
謝安月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勉強扯了扯嘴角:“他……他可能突然身體不太舒服吧。”
“身體不舒服?”
有人嘀咕,“就算不舒服,也不能把謝小姐您一個人丟在這里啊?這待會兒您怎么回去?”
“是啊是啊,溫少這也太……”
謝安月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溫婉:“沒關系的,我可以讓云麗山莊的司機過來接我。”
“云麗山莊?”
一聽到這個地名,眾人看向謝安月的目光立刻又熱絡了幾分。
誰不知道云麗山莊是溫硯塵的私人住所,謝安月能讓那里的司機來接,足見她在溫硯塵心中的地位。
“謝小姐,以后可要多和我們走動走動啊,我們和硯塵可都是好朋友。”
“對對對,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各種巴結討好的聲音不絕于耳。
謝安月含笑一一應下,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這時,先前那個看視頻的女孩突然小聲說道:“誒,我剛才好像看到……溫少車子開走的方向,是往香江高架橋那邊去的吧?”
“云麗山莊……好像跟香江高架橋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啊?”
此一出,周圍的奉承聲戛然而止。
謝安月的笑容徹底凝固在臉上。
她緊緊攥著手心,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
溫硯塵……
他這么著急離開,肯定是去看楚綿那個賤人了!
哼,去看又怎么樣?
謝安月在心中冷笑。
楚綿現在,恐怕尸體都涼透了,沉到江底喂魚了吧!
他就算趕過去,也只能看到一堆廢鐵,或者……
一具冰冷的尸體!
香江大橋下,江水冰冷刺骨。
楚家五兄弟親自帶著大批人手,沿著江岸展開地毯式搜索。
江面上,周勤也調來了數艘快艇,探照燈的光柱在漆黑的江面上來回掃射,搜救人員手持專業的打撈工具,仔細探查著每一處可能的角落。
消防部門、警方以及早早趕到的醫護人員,將整個香江大橋附近區域都嚴密封鎖起來,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中的雪卻越下越大,雪花冰冷地落在人們的臉上、肩上。
林悅如身體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全靠楚關山和柳芳芳在一旁攙扶著,才能勉強支撐。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江水,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
傅靳年站在香江大橋的正中央,單手舉著一把碩大的黑傘,雪花落在傘面上,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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