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
想給楚綿把脈的醫生猝不及防被甩開,一屁股跌坐在地毯上,痛呼出聲。
隨即又想到溫先生剛才警告過了,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那醫生趕緊死死捂著嘴巴,但也不敢再上去把脈了。
等著另一個醫生用檢測視網膜病灶的紫光燈在楚綿眼前晃了幾下后,幾人對視一眼,又急吼吼地離開了。
楚綿不知道他們干了什么。
但經過這一下,楚綿猜到了她身處的地方大概率是安全的。
對方并沒有趁她沉睡時做什么事。
即便是她醒了,也沒有什么強制性的舉動。
樓下客廳。
幾個醫生站成排立在茶幾前,像是一排小兵。
“說說,她怎么了?”
‘把脈’伸手在后面將‘紫光燈’推到前面去。
‘紫光燈’頓時渾身發緊,站得更直了,回頭瞪了眼‘把脈’。
溫硯塵幽幽的眸光掃在‘紫光燈’身上。
后者頓感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逼天靈蓋!
他們上午都沒查出那位小姐有失明的征兆啊!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細若蚊蠅:“先生,二樓那位小姐視網膜病變,確實看不見了!”
男人眸光閃了閃,語氣有些急切:“是永久性的嗎?”
她每次見到他的時候,臉色都很難看。
甚至恨不得馬上扭頭就走。
醫生們低著腦袋,聽對面沙發上的人語氣中貌似夾雜著一絲期望,都紛紛愣了下。
這是希望樓上那位小姐永久性失明?
可他昨晚叫他們來的時候,明明對那位小姐很是焦急,眼里都是擔憂。
他們給那小姐清創的時候,她無意識地痛哼出聲,先生差點發火。
明明很在意啊。
又為何,希望那小姐看不見呢?
‘紫光燈’如實回答:“目前并未查明失明原因,大概率只是短暫性失明,從醫學上來講,失溫和高燒雖有可能導致雙目失明,但那位小姐的病情沒有這么惡劣”
‘紫光燈’猜測應該和她血液中含有的未知物質有關。
沙發上,溫硯塵聞后神色又冷下去,擺手讓他們走。
醫生們如釋重負,撒腿就溜。
楚綿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完全清醒后才摸索著從床上下來,蔥白的腳掌踩在地面上探了探。
鋪了地毯。
排除了她是被香江附近居民所救的懷疑。
因為香江附近住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居民,大概率不會在家里鋪地毯。
她雙腳踩在地上,一雙無焦距的眼睛盯著前方,幾次抽吸后,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慢慢抬起雙手往前試探。
因為看不見,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以前一個人躲起來硬抗毒發,即使是失明狀態,她也只是躺在床上,平靜的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等待著毒發趕緊結束。
所以即便是以前也有過短暫失明的經歷,她也沒去真正的面臨過這種情況。
現在她身處在一個未知的環境里,坐以待斃是不可能了。
眼睛看不見,聽覺和嗅覺就會更加靈敏,身體感官也隨之變得更加清晰。
最為要命的是她知道自己在一個房間里,但不知道房間布局,不知道上一秒腳下踩的是地毯,下一秒會踩到什么。
這種未知的恐懼,讓人的神經一直處在一種緊繃的狀態下,心跳也會隨之加快,呼吸變沉而急促,頭皮發緊,隨便碰到點什么東西都能讓人瞬間毛骨悚然。
她努力地平息著內心深處無法控制的恐慌,一步步試探著往前,碰到柔軟的輕紗,指尖似是受了驚般猛地縮回來。
又伸手去摸。
是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