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
傅靳年見楚綿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輕聲問道:“吃飽了?”
楚綿點了點頭,沒有多。
她端起手邊的檸檬水,杯壁上凝著細小的水珠,映著餐廳溫暖的燈光。
水喝了一半,準備將杯子放回桌面。
就在杯底即將觸及桌面的一剎那,楚綿的右手毫無征兆地一軟,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水杯驟然失控,直直地朝著光潔的地面墜落。
楚綿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撈,卻發覺手臂的動作竟有些遲滯,根本來不及反應。
“砰——”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劃破了餐廳的寧靜。
玻璃杯在堅硬的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淡黃色的檸檬水混雜著碎玻璃片,狼藉一片。
陽臺另一側用餐的幾桌客人,聞聲紛紛側目,好奇地望了過來。
楚綿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睜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殘局,隨即,視線緩緩移向自己那只微微發顫的右手。
一種熟悉的無力感從指尖蔓延開來,讓她心底生出不安。
傅靳年眉頭蹙了一下,迅速從座位上起身,幾步走到楚綿身邊,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扶了起來,帶離了那片碎玻璃。
他垂眸,細致地查看了楚綿的手和雙腿,確認她沒有被碎玻璃劃傷:“怎么了?”
楚綿怔怔地搖了搖頭。
餐廳的服務員聽到動靜,也快步趕了過來,看到地上的狼藉,連忙躬身道:“抱歉,我馬上處理干凈。”
傅靳年轉向服務員,又對著周圍投來關注的幾桌客人,平靜地道了句:“抱歉,打擾了。”
就在這時,楚綿忽然輕輕推開了傅靳年扶著她手臂的手。
她垂下眼簾:“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話音未落,她已伸手拿過放在桌面上的手提包,沒有再看傅靳年一眼,轉身便朝著電梯間的方向快步走去。
傅靳年向前追了兩步,卻只看到她決絕的背影消失在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后。
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幽深的眼底情緒翻涌,最終化為一片沉寂的暗色。
夜色如墨,寒風卷著雪花拍打著窗欞。
楚綿盤腿坐在臥室柔軟的床上,身上蓋著一條紫色的羊絨薄被,膝上放著一臺輕薄的筆記本電腦。
她一只手握著手機貼在耳邊,另一只手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手機那頭傳來姜槐略帶不滿的聲音:
“寶貝兒,你這大半夜的把我從被窩里挖出來,就是為了確認傅靳年那三天的行程?”
楚綿指尖一頓,聲音清冷:“有結果了?”
“嗯,傅氏集團那邊確實有記錄,說是傅靳年親自去南邊見一個重要合作方,為期三天,周勤隨行。”
姜槐打了個哈欠,“聽起來沒什么毛病。”
楚綿黛眉輕蹙。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