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見?
傅語聽微微一怔。
這算是什么回答?
他去?
還是不去?
去的話,為什么不現在跟她一起走?
無數個念頭瞬間閃過,但薄行洲已經重新低下頭,目光回到了文件上,顯然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打算。
傅語聽抿了抿唇,壓下心頭的疑惑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沒再多問,只是應了一聲:“嗯。”然后拉開門,獨自走了出去。
陽光有些刺眼,她坐進車里,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頭縈繞著那三個字帶來的莫名懸疑感。
——————
傅語聽的車平穩地停在金婚典禮現場的入口紅毯前。
車門打開,傅語聽優雅地探身而出。
香檳金色的改良旗袍在陽光下流淌著溫潤的光澤,襯得她清冷高貴,如同初冬覆雪的青竹。
然而,這份優雅與寧靜,在她視線觸及前方不遠處時,瞬間凍結。
真是冤家路窄。
徐茜和蘇欲也剛剛從一輛保時捷上下來。
徐茜穿著一身當季高定的粉色抹胸裙,妝容精致,挽著蘇欲的手臂,臉上帶著刻意維持的甜美笑容,只是那笑容在看到傅語聽的瞬間,變得僵硬而充滿怨毒。
傅語聽?
她怎么配出現在這種場合?
這個賤人!
害我在景面前裝了那么久孫子才勉強糊弄過去。
她居然還敢光鮮亮麗地出現在我面前。
徐茜內心瘋狂咒罵,臉上卻迅速調整,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欲語還休的表情。
她拉著蘇欲,像沒看見傅語聽臉上的冰霜,徑直就朝她走了過來。
傅語聽內心冷笑一聲,只想當她們是空氣,目不斜視地準備繞過這對“姐妹花”。
“姐姐!”徐茜嬌柔造作的聲音卻黏了上來,帶著刻意的親熱和無辜:
“真巧呀,你也來參加jeff大師的金婚典禮嗎?”
傅語聽腳步不停,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予,直接甩給她一個毫不掩飾的、充滿厭惡的白眼。
就在這時,陸景停好車走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徐茜和蘇欲“圍住”的傅語聽,以及傅語聽那冰冷不屑的態度。
徐茜捕捉到陸景的身影,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戲精上身。
她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委屈和驚嚇,聲音帶著哭腔,作勢就要朝傅語聽跪下去。
“姐姐,我知道錯了,上次的事都是我不對,我不該,我不該沒站穩……嗚嗚……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原諒我吧?!?
這一招,她用得爐火純青,就是要坐實傅語聽的“狠毒”和她的“可憐”,在陸景面前再刷一波同情分!
傅語聽看著徐茜這拙劣的表演,只覺得一股惡寒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有病就去治,
沒病就去死!
別在這里惡心人。
她忍無可忍,在徐茜那“柔弱”的身體即將碰到她裙擺的瞬間,猛地一甩手。
動作幅度并不算大,只是本能地想要避開這坨令人作嘔的臟東西。
“啊!”徐茜配合著發出一聲驚呼,身體夸張地踉蹌了一下,被旁邊的蘇欲“及時”扶住。
“傅語聽!”陸景的怒吼聲如同驚雷般炸響。
他幾步沖過來,一把將“搖搖欲墜”的徐茜護在懷里,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傅語聽,那眼神充滿了暴怒和失望:
“就算上次是茜茜的錯,可她的孩子沒了!那是兩條命,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到現在還要這樣對她?推她?”
傅語聽看著陸景這副不分青紅皂白、被徐茜耍得團團轉還甘之如飴的樣子,只覺得荒謬至極。
她強壓下心頭的惡心感,眼神冰冷如刀,唇角勾起一抹極致諷刺的弧度,聲音清亮,清晰地穿透了現場的嘈雜:
“推她?”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目光銳利地轉向陸景懷里還在“抽泣”的徐茜:
“陸景,麻煩你搞清楚狀況再吠?!?
她頓了頓,眼神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落在徐茜瞬間僵硬的臉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問道:
“徐茜,我的好妹妹,”
傅語聽刻意加重了“妹妹”兩個字,眼神充滿了冰冷的嘲弄:
“那么,請你現在,當著大家的面,清清楚楚地告訴我?!?
“你的那個‘孩子’,”
“到底是誰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