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很快接近了尾聲。
隨著最后一名韃子兵倒下,胡大勇喘息著回過頭來。
他拄著缺刃的長刀,環顧四周。
自己小隊五人都還站著,只不過每個人身上都像是剛從血池里撈出來一般。
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漿,又“呸呸”吐了幾口血沫。
滿地都是尸體,有韃子的,也有莊丁的。
幾個戰兵正在給傷員包扎。
傷得最重的是趙黑虎,右肩被劈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森白的肩胛骨隱約可見。
身旁的周瘸子麻利地給他撒上金瘡藥,用布條緊緊捆住。
“趙鐵腚,怎么每次都是你傷的最重?”一名戰兵問道。
“我哪知道啊?”趙黑虎哭喪著臉。
上次去偷襲韃子營地,他是唯一一個受傷的,傷的位置還是屁股。
狗哥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趙翹臀。可這幫家伙傳來傳去,不知怎的變成了趙鐵腚。
“鐵腚,下次你撅屁股擋刀,就傷不了啦!”戰兵開著玩笑。
趙黑虎卻咧嘴笑了起來:“不打緊,真傷殘了也沒事,將軍說了,傷殘了咱們鐵林谷負責養老,就是缺胳膊少腿也餓不著。”
“呸呸呸,別說不吉利的話。”周瘸子罵道。
前兩天鐵林谷頒發了《撫恤條例》,陣亡將士每家能領五十畝田,子女由學堂供養到十六歲,傷殘也有不等的撫恤金和其他安排。這樣的福利,在別處是想都不敢想的。
眾人談笑間,周圍的山賊們卻都呆若木雞。
今日這一戰,徹底顛覆了他們對“打仗”二字的認知。
大棒槌曾在府軍當過小旗,自詡見過世面,可眼前這支鐵林谷戰兵展現出的戰力,還是讓他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他娘的......還是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