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藏身的山坳里,林凡盤膝坐在青石上,丹田內的大道仙瓶正泛著溫潤的柔光。
他指尖結著引靈印,仙瓶的灰光在掌心交織,化作絲絲縷縷的白氣,緩緩注入身前懸浮的五個玉瓶中。
“還要多久?”俞大虎攥著開山斧的手沁出細汗,目光不時掃過遠處德利城的方向。
那座城池此刻正籠罩在淡淡的血霧里,連天上的星月都被染成了暗紅。
劍玲瓏的流霜劍斜倚在膝頭,白衣勝雪的身影在篝火映照下泛著冷光:“急什么?圣露凝得越純,待會兒活命的機會就越大。”
她瞥了眼林凡額角滲出的汗珠,指尖微動,一縷精純的劍意悄悄蕩開周圍的魔氣,“血魔宗的養蠱之法最是陰毒,德利城的修士怕是個個都以人為食。”
林雪兒將一枚冰晶貼在林凡后心,幫他穩住翻涌的靈力:“仙露這次的靈氣帶著血腥味,是不是吸收了太多魔道修士的精血?”
她看著玉瓶中漸漸凝聚的金色液體,眉頭微微蹙起,那些圣露里竟漂浮著細小的血絲,與往日的澄澈截然不同。
元青陽正在擦拭長劍,聞動作一頓:“仙露本就不分正邪,吞噬的魔氣越多,凈化后反哺的靈力就越霸道。”
“只是這等力量入體,怕是會影響心性。”
他抬眼看向林凡,少年的睫毛上已凝起一層白霜,顯然在強行壓制兩種力量的沖突。
林凡突然低喝一聲,雙手猛地合攏。
五個玉瓶中的金色液體瞬間沸騰起來,那些細小的血絲被盡數逼出,在瓶口凝成血珠,又被仙瓶的灰光一卷而逝。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胸口的起伏如同風箱,聲音帶著脫力的沙啞:“成了。”
玉瓶里的圣露此刻澄澈如琥珀,泛著溫潤的金光。林凡將其中一瓶拋給劍玲瓏:“你的劍意屬金,這瓶凝了庚金之氣。”
又遞給林雪兒一瓶,“這里面摻了冰璃的寒氣,與你的冰心訣最配。”
俞大虎接過屬于自己的玉瓶,沉甸甸的觸感讓他咧嘴一笑:“老子不管什么氣,能砍翻魔頭就行!”
元青陽捧著玉瓶細細端詳,只見瓶底沉著點點星光:“竟還凝了月華之力?”
“德利城的藏經閣在地下三層,”林凡收起最后一瓶圣露,指尖的冰霧漸漸散去,“我推演過,那里的禁制需要五行靈力才能破解,正好我們五人的屬性互補。”
他指尖在地面劃出簡易的地圖,“東門守著三個筑基后期,西門是血魔宗的刑罰堂,唯有南門看似薄弱,卻藏著‘化骨血陣’。”
劍玲瓏用劍鞘點了點南門的位置:“那就走南門,我的庚金劍意正好克制血陣的陰邪。”
三日后,德利城的南門緩緩開啟。
五個身著黑袍的身影混在進城的修士中,帽檐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林凡的黑袍下藏著冰璃的寒氣,劍玲瓏的流霜劍被層層魔氣包裹,連俞大虎那柄標志性的開山斧都裹上了黑布,乍一看與尋常魔道修士并無二致。
城內的街道上鋪著青黑色的石板,踩上去黏膩膩的,像是浸透了陳年的血。
兩旁的樓閣門窗緊閉,偶爾有孩童的哭嚎從里面傳出,卻很快被沉悶的悶響打斷。
一個挎著籃子的老嫗擦肩而過,籃子里裝著的赫然是幾顆眼珠,還在微微顫動。
“嘔——”林雪兒捂住嘴差點吐出來,指尖瞬間凝起冰棱,卻被林凡按住了手。
“別沖動。”少年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冰璃的寒氣,“前面有巡邏隊。”
七個身著血色皮甲的修士正沿街走來,為首那人腰間掛著串骷髏頭,每個骷髏的眼眶里都燃著幽綠的鬼火。
他的目光在林凡五人身上掃過,突然停在俞大虎身上:“新來的?哪個壇口的?”
俞大虎甕聲甕氣地回道:“白骨峰來的,投奔王壇主。”
他故意粗著嗓子,聲音里帶著刻意模仿的暴戾。
那巡邏隊長冷笑一聲,突然抽出腰間的骨刀,刀光直逼俞大虎面門:“王漢山早就死在白骨峰了,你這細作!”
骨刀距離俞大虎咽喉只剩三寸時,突然被一道冰棱凍在半空。
林雪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巡邏隊長身后,指尖的寒氣順著對方的脊椎往上爬:“既然知道王漢山死了,還敢攔我們的路?”
她故意放出金丹境的威壓,黑袍下的冰蓮虛影若隱若現。
巡邏隊長臉色劇變,骨刀“當啷”落地:“是……是血蓮使者!小人有眼無珠!”
他以為林雪兒是血魔宗哪位高層的親隨,連忙跪倒在地,連帶著身后的六個修士也齊刷刷地磕頭,“不知使者前來,有失遠迎!”
林凡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藏經閣怎么走?我們要見你們分部樓主。”
巡邏隊長渾身一顫,連忙指了指城中最高的塔樓:“從……從血祭廣場穿過去,那座黑塔就是。”
“只是樓主正在閉關沖擊筑基九層,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
“死人的話也能信?”劍玲瓏突然輕笑一聲,流霜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劍光閃過的瞬間,七個頭顱齊刷刷地滾落在地。
滾燙的鮮血噴濺在青石板上,竟冒出滋滋的白煙,“這些雜碎的血都帶著尸臭。”
俞大虎一腳踹開旁邊的樓閣大門,里面的景象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十幾個被剝了皮的孩童倒掛在房梁上,鮮血順著腳趾滴進下方的銅盆,一個袒胸露背的修士正用那些鮮血擦拭著骨鞭。
“狗東西!”俞大虎的開山斧帶著風雷之聲劈下,那修士連慘叫都沒發出,就被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