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血魔宗的結界了。”劍玲瓏的流霜劍突然發出輕鳴,白衣勝雪的身影在灰敗的山景里格外醒目,“魔氣比天水城濃郁三倍,里面至少有百名修士在進行血祭。”
林雪兒的指尖凝著三枚冰棱,金丹境的威壓讓腳下的碎石都覆上薄霜:“半年前我路過白骨峰,這里還是靈氣充裕的修煉寶地,如今竟成了這等煉獄……”
她下意識地往林凡身邊靠了靠,鬢邊的青絲掃過他的手腕,帶著微涼的香息。
俞大虎把開山斧扛得咯吱響,唾沫星子噴在胸前的護心鏡上:“管他什么壇主不壇主,老子一斧頭劈了那狗娘養的!”
他粗糲的手掌拍在林凡肩上,力道重得能壓垮青石,“林小子放心,今天定要讓這些魔頭知道,什么叫天道昭昭!”
元青陽的長劍繞著指尖轉了個圈,劍光映著他沉凝的側臉:“結界外布了七十二處陷阱,每處都藏著淬了魔氣的倒鉤,我去破陣,你們護住林師弟。”
林凡搖頭而語:“不必,一起闖。”
他并指往虛空一劃,寒氣順著指尖蔓延,在結界上凍出蛛網般的裂痕,“速戰速決,免得更多人遭殃。”
五人踏著靈光撞入結界的剎那,漫天黑幡突然從崖壁后飛出,幡面上的血色骷髏張開嘴噴出毒霧。
劍玲瓏流霜劍挽出七道劍花,金鐵交鳴的脆響中,毒霧被斬成齏粉。
林雪兒旋身而起,冰蓮在腳下層層綻放,寒氣將漏網的毒霧凍結成冰珠。
俞大虎的開山斧橫掃而出,帶起的勁風直接掀飛了十二面黑幡。
元青陽的劍光如游龍,精準地挑斷幡繩,讓剩下的黑幡無力垂落。
穿過結界的瞬間,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甜撲面而來。
白骨峰頂的血池足有十丈方圓,粘稠的血漿里漂浮著孩童的骸骨和修士的法袍碎片,池邊插著三十六根骨矛,每根矛尖都串著顆頭顱,眼眶里的怨毒仿佛要凝成實質。
血池中央,一個赤著上身的黑袍修士正閉目沐浴,血漿順著他虬結的肌肉溝壑往下淌,在池面漾開圈圈暗紅的漣漪。
正是血魔宗壇主王漢山,金丹初期的威壓如同實質,讓空氣都變得粘稠。
“王漢山!你不是人!你比畜生還不如!”凄厲的哭嚎從池邊傳來,“虎毒不食子,你這該死的狗東西竟然把親子害成這樣。”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少年被鐵鏈拴在石柱上,四肢早已被齊根斬斷,只剩下殘破的軀干在血泊里抽搐,正是王漢山之子王子培。
他的雙眼被挖去,兩只空洞的眼窩正對著血池,嘴里不斷涌出混雜著血沫的詛咒:“你用全城百姓的血修煉,現在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你會遭天打雷劈的!”
王漢山緩緩睜開眼,瞳孔里閃爍著貪婪的紅光,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漿,聲音像是磨過砂紙:“為父給了你十七年錦衣玉食,如今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
他朝旁邊的兩名黑袍修士抬了抬下巴,“扔進來。”
“住手!”林雪兒的冰棱破空而去,卻被王漢山隨手拍出的血掌震碎。
冰屑飛濺中,她看清了少年殘破的軀體,胃里一陣翻涌,眼眶瞬間紅了,“你這魔頭!連親生兒子都下得去手!”
王漢山這才注意到闖入的五人,視線掃過林凡時,瞳孔驟然收縮:“明月宗的小娃娃?倒是送上門來的補品。”
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齒,“正好用你們的精血,助我突破中期!”
兩名黑袍修士剛要拖動王子培,俞大虎已經怒吼著撲了上去,開山斧帶著千鈞之力劈向二人天靈蓋。
那兩人不過筑基五層修為,哪經得起這般巨力?
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劈成四段,滾燙的內臟濺了血池一地。
“聒噪。”王漢山冷哼一聲,指尖彈出兩道血箭,直取俞大虎后心。
血箭穿過空氣時發出滋滋的響聲,竟在沿途留下焦黑的軌跡。
“小心!”元青陽的劍光如電,精準地撞在血箭上。
金光與血光炸開的瞬間,他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崩裂,而那血箭只是微微一滯,依舊射向俞大虎。
“鐺!”
劍玲瓏的流霜劍及時格擋,火星四濺中,血箭被斬成兩半,卻化作兩團血霧,順著劍身上的紋路往她手臂爬。
她臉色微變,急忙運轉靈力逼退血霧,雪白的皓腕上已留下兩道烏黑的灼痕。
“這血毒不錯吧?”王漢山笑得越發猙獰,他突然從血池里站起,血漿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淌,在池邊積成小小的血洼,“這可是用九百九十九個童男童女的心頭血煉的,沾之即死!”
林凡的指尖已經結滿了冰碴,靈氣在體內瘋狂咆哮。
他看著石柱上不斷抽搐的王子培,看著血池里漂浮的嬰孩骸骨,識海里仿佛響起無數冤魂的哭嚎。
丹田內的大道仙瓶突然劇烈震顫,瓶口的灰光如同活物般竄出,朝著血池里的血漿撲去。
“嗯?”王漢山臉色驟變,他感覺到血池里的力量正在被瘋狂抽走,那些凝聚了數年的精血正順著無形的絲線涌入林凡腰間的仙瓶,“那是什么法寶?!”
“取你狗命的法寶!”林凡低喝一聲,冰藍色的寒氣化作巨手,猛地攥住王漢山的脖頸。
寒氣順著他的皮膚往里鉆,血池里的血漿瞬間凍結了大半,連帶著那些漂浮的骸骨都被凍成了冰雕。
“找-->>死!”王漢山爆發金丹威壓,周身的血漿突然沸騰起來,化作無數血針射向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