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將兩葫蘆稀釋后的仙靈圣露分別遞給元青陽與俞大虎,玉葫蘆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里面的圣露如液態星光般緩緩流動。
“這圣露雖不能助你們直接突破,但溫養靈根、修復暗傷足夠了。”林凡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指尖摩挲著長生刀的刀柄,“下山馳援靠山宗,一來是還當初的人情,二來……”
他抬頭望向西方天際,那里的云層泛著淡淡的血色,正是魔道盤踞的方向:“魔道已瘋魔,再不出手,南域怕是要淪為人間煉獄。”
元青陽握緊鐵劍,青衫在山風中微微顫動:“據說血煞宗聯合了十七個魔道門派,所過之處雞犬不留。昨日收到傳訊,連青陽城都被屠了半城,血流成河。”
俞大虎扛著鬼頭刀,肥臉上滿是憤怒:“那些雜碎連凡人都不放過!俺上次去青陽城買靈米,還受過戶部老陳頭的恩惠,這仇必須報!”
林雪兒的指尖凝結出一縷冰晶,眸中寒意凜冽:“正魔大戰已持續三月,金丹境隕落三十七人,筑基境更是不計其數。”
“再這樣內耗下去,不用等其他四域動手,我們自己就先垮了。”
四人沉默前行,腳下的山路漸漸被暗紅色的泥土覆蓋。越靠近靠山宗,空氣中的血腥味便越發濃郁,偶爾能看到散落的法器碎片與斷裂的骨骼,顯然有修士在此激戰過。
“其實這事,說到底與我脫不了干系。”林凡忽然開口,聲音低沉,“百宗試煉上我太出挑,魔道想除我而后快,正道某些人又怕我崛起,竟暗中推波助瀾,想用魔道的手……”
“胡說!”元青陽厲聲打斷,鐵劍在掌心震出嗡鳴,“那些鼠目寸光之輩代表不了正道!”
“你為明月宗斬趙東平,為南域除戒色,誰不清楚你的功績?”
俞大虎也連連點頭:“就是!林兄弟你別瞎想,要俺說,那些藏在背后搞小動作的,才該被千刀萬剮!”
林雪兒輕輕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掌心的冰溫讓他靈臺一清:“阿凡,修仙路本就步步荊棘,何必為不值得的人煩心?我們只需守住本心便是。”
林凡看著三人真摯的眼神,心中的陰霾漸漸散去。他握緊長生刀,刀身符文亮起:“走吧,讓那些魔道雜碎看看,南域還有人敢戰!”
四日后,靠山宗山腳下。
濃郁的血腥味幾乎凝成實質,嗆得人難以呼吸。
數以千計的尸體層層疊疊地堆積著,有修士的,也有凡人的,殘肢斷臂散落得到處都是,連潺潺流淌的山溪都被染成了赤紅色。
俞大虎捂住嘴,強忍著嘔吐的欲望:“這些畜生……連孩童都不放過!”
他腳邊躺著一具被腰斬的稚童尸體,小小的手中還攥著半塊啃剩的麥餅。
元青陽的臉色鐵青,鐵劍上的青芒因憤怒而劇烈跳動:“靠山宗的護山大陣已破,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
林雪兒的周身凝結出一層白霜,將靠近的血腥味隔絕開來,她指著山頂道:“還有戰斗聲,或許還有幸存者。”
林凡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拔出了長生刀。
刀身一出,周圍的血腥氣竟如遇到克星般退散,符文流轉間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像是在為逝去的亡魂哀悼。
“別御劍,走密道。”林凡指著一處被尸體掩蓋的山壁裂縫,那里的巖石有被人為撬動的痕跡,“靠山宗的護山大陣雖破,但密道應該還能用。”
四人小心翼翼地撥開尸體,鉆進狹窄的裂縫。
密道內漆黑潮濕,彌漫著霉味與血腥氣的混合氣息,偶爾能看到散落的傳訊玉簡與染血的符箓,顯然有修士從這里逃走過。
“前面有打斗聲。”元青陽壓低聲音,筑基七層的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向前方,“至少有三個金丹境,還有十幾個筑基境在圍攻。”
林凡示意眾人停下,從儲物袋中取出四枚隱匿符:“貼在身上,能瞞過金丹初期的探查。我們先看看情況,再找機會破局。”
穿過最后一段密道,眼前豁然開朗。這里是靠山宗的演武場,此刻已被鮮血浸透,數十名魔道修士正圍攻一小群正道弟子,為首的三個黑袍人氣息強橫,赫然是金丹境的魔道大能!
“是血煞宗的余孽!”林雪兒的聲音帶著寒意,指著左側那個手持骨幡的黑袍人,“他是血煞宗主的師弟,陰無常,最擅長用生魂煉幡,手段極其殘忍。”
陰無常正獰笑著揮舞骨幡,幡上的無數冤魂發出凄厲的慘叫,每一次晃動都有正道弟子被吸走生魂,化作干尸倒地。
他身旁的兩個黑袍人也非易與之輩,一個用血色長刀,刀氣所至血肉模糊;另一個則操控著無數毒蛛,被咬中的弟子瞬間全身發黑,慘叫著化為膿水。
“靠山宗的長老快撐不住了。”元青陽指著場中央那個渾身是血的白須老者,他的左臂已被毒蛛啃食殆盡,全靠一柄仙劍苦苦支撐,“我們得動手了!”
林凡點頭,目光掃過場邊的一座石塔:“元師兄,你去塔頂,用青元劍訣牽制陰無常。”
“大虎,你用土系法術護住那些弟子,阿姐,你對付那個用毒蛛的,你的冰系靈力克制他的毒術。”
他頓了頓,長生刀在掌心微微顫動:“那個用長刀的,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