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補充道:“且不說其他,單就西陵和齊國長遠(yuǎn)的關(guān)系來說,唯有七妹登基最劃算。七妹坐在那個位子上,才能確保齊國往后五十年無戰(zhàn)事,并且有西陵每年贈與的黃金白銀作為支持,齊國壯大兵馬,發(fā)展國力,才能心無旁騖。”
凌王坐在椅子上不發(fā)一語。
五十年無戰(zhàn)事對齊國來說是好事,但同時也意味著他這個領(lǐng)兵的王爺會漸漸失去作用。
晏九黎壯大軍隊是勢在必行。
她在西陵七年,受屈辱七年,自然明白軍隊強大對國家的重要性,唯有軍隊強大,國家才有話語權(quán),以后皇族公主和官員貴女們才不必承受跟她一樣的經(jīng)歷。
她會發(fā)展軍隊,利用西陵給她的戰(zhàn)馬盔甲和金銀,打造無堅不摧的鐵騎,她會有忠心于她的武將和兵馬,并在時機成熟之時,削弱凌王手里的兵權(quán),讓他跟賢王、武王一樣,成為只有親王頭銜而無實權(quán)的散王。
到那時,他們能不能繼續(xù)活著,能活到什么時候,可以活得風(fēng)光自由還是小心謹(jǐn)慎,都是晏九黎一句話的事情。
武王示意幕僚們先出去。
他走到凌王對面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盞茶:“六弟心里想什么,我都明白,但如今局勢走到這里了,我們別無他法,只能認(rèn)。”
凌王垂眸喝了口茶:“認(rèn)了之后,我們的命早晚就捏在了晏九黎的手里。”
他不是不認(rèn)命,也比誰都清楚眼下的局勢。
他只是覺得命運著實離奇。
父皇還在世時,他們幾位皇子個個出身都不錯,賢王占了個長,他占了個嫡,最后是晏玄景這個非嫡非長的皇子坐上了皇位。
可說到底,他們都是皇子。
有晏九黎去西陵為質(zhì),給晏玄景掙來這個皇位,又是父皇親自傳位,他們沒辦法,只能認(rèn)。
這七年來他們不是沒有過想法。
每當(dāng)晏玄景剛愎自用做出昏庸決策時,凌王就想揮兵逼宮,廢帝自立。
可每每因為要背負(fù)“謀反”的罪名而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顧忌得多了,一次次錯失了機會。
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無所有的晏九黎奪得皇位——以一種極為離譜的方式,靠著給皇帝下毒而成功走到了最后。
若不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們只會覺得可笑。
難不成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顧忌越少越能成功?
叩叩!
門外響起兩聲叩門聲。
凌王回神,和武王齊齊轉(zhuǎn)頭看去。
“進來。”
房門被推開,凌王妃抬腳跨進門檻,手里拿著一份請?zhí)骸巴鯛敚瑯s寧大長公主府送來一份帖子,說是請王爺和妾身過去做客,大長公主府備下宴席,給王爺接風(fēng)洗塵。”
凌王眉頭微皺,不解地轉(zhuǎn)頭看向武王:“榮寧大長公主?她要干什么?”
設(shè)宴招待剛回京的武將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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