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初六晚或者初七一早可以抵達皇城的凌王,路上遇到三次阻攔,硬是拖到了四月初九才得以回到皇城。
但是因為帶著親兵提前回來,大軍還在后面。
抵達皇城時,陳一早已帶人守在城外,重兵守城,是凌王始料未及。
“陛下剛剛登基,皇城內(nèi)外守衛(wèi)森嚴,凌王未得旨意擅自回皇城,可視為謀逆。”陳一直視著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凌王,“請凌王卸甲,只能帶四名親兵進城,其他人留在城外扎營。”
凌王端坐在馬背上,不發(fā)一語地看著這個在秋獵中被晏九黎選中的少年。
對方雖年紀小,可身姿矯健,眉眼英氣十足。
這些日子大概是在軍中訓練過一段時間,整個人看上去有了一些變化,一身戎裝在身,眉眼氣度冷硬許多,渾身充滿著鋒銳肅殺之氣。
凌王環(huán)顧左右,城門外重兵把守。
若是硬碰硬,只怕一場血戰(zhàn)難以避免,到時候就算不是謀逆也變成謀逆了。
凌王解下腰間佩劍扔給陳一,轉(zhuǎn)頭吩咐一句:“四位偏將隨我進宮,其他人候在外面。”
“王爺!”身后將領面色一變,“您只帶四人進宮,萬一——”
“沒有萬一。”凌王淡道,“本王心里有數(shù)。”
手下將領無奈,只能齊齊退后。
陳一下令開城門,凌王和四位偏將一踢馬腹,電影流星一般策馬如城,往皇宮方向疾馳而去。
進了宮,他徑自抵達崇明殿,卻見殿外烏壓壓守著重重金吾衛(wèi)。
御前太監(jiān)慶寶匆匆而來,低頭朝凌王行禮:“皇上誕下小公主剛三天,龍體虛弱,不便見人,凌王夜若有戰(zhàn)事要稟報,可以呈上折子,由奴才遞進去給皇上。”
凌王沉默地盯著崇明殿大門。
他離開之前,這里還住著晏玄景那個傀儡廢帝,沒想到他去邊關打了勝仗回來,崇明殿已經(jīng)易主。
晏九黎速度真是快啊。
他嘴角微扯,細不可察地掠過一抹哂笑弧度。
“請公公稟報皇上,就說本王回來得急,還沒來得及寫折子,齊國跟南昭的戰(zhàn)事已停,本王聽到朝中有變故,所以才急著回來……既然皇上正在坐月子,本王先回府洗漱,待沐浴更衣之后,再正式進宮給皇上請安。”
慶寶點頭:“奴才一定如數(shù)轉(zhuǎn)達,請王爺放心。”
凌王轉(zhuǎn)身離開。
甫一回到王府,凌王府幕僚和武王都來了。
凌王領他們到書房,幕僚們把這些日子發(fā)生的日子一五一十跟凌王說清楚,表情明顯凝重:“有西陵攝政王在,女皇為帝一事只怕再也容不得任何反對,何況還有那豐厚的賀禮,也足以讓大臣們心動。”
恩威并施。
豐厚的賀禮足以緩解齊國國庫空虛的窘境。
而西陵重兵鎮(zhèn)守邊關,亦能形成莫大的威脅。
大禮和開戰(zhàn)二選一,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武王一身錦袍尊貴沉穩(wěn):“六弟,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但這件事已經(jīng)板上釘釘,禪位詔書是廢帝親筆所寫,登基大典是滿朝文武所承認……如今其他人但凡敢提出質(zhì)疑或者不滿,都可視同造反,我希望你能想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