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藍衣撇了撇嘴,看向顧云琰和趙長澤的眼神卻透著十足的嘲諷和挑釁,那眼神仿佛在說:等著,等你們進了府,跟我一樣成為長公主的面首時,看你們還擺什么架子,耍什么威風?
“本宮煩了。”晏九黎放下酒盞,聲音淡淡,“既然待在這里不愉快,就此散了吧。”
眾人如蒙大赦,下意識地就要起身告退,可抬頭一看,顧云琰、顧云啟和趙長澤都沒動,其他人只能默默坐回去,不敢妄動。
“如果報復我能讓長公主心里舒服一些,臣愿意為自己的錯誤贖罪。”顧云琰低低地開口,像是愧疚,像是黯然,“明日臣會準時過來。”
說完這句話,他微微頷首,然后轉身離開。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被逼無奈之下,心甘情愿贖罪的意思,讓人誤以為他是想彌補晏九黎受到的傷害。
殊不知他是根本沒有底氣。
顧家受錢尚書一案牽連,有太多的把柄捏在晏九黎手里,他不得不做小伏低,偏偏又想挽回一點男人的擔當,才這么努力地找一個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
可惜事實真相如何,在場之人心里都心知肚明。
他一走,顧云啟自然跟著離開。
趙長澤沉默坐了片刻,淡道:“我是國舅府次子,不是青樓勾欄之地出來的小倌,我跟長公主之間亦無仇怨,不該接受長公主的羞辱,所以這樁婚事,還請長公主多加考慮。”
說完這句話,他亦起身離去。
對于今日所受的待遇來說,趙長澤表現出來的風度比顧云琰和顧云啟好得多。
堂堂國舅府之子,從駙馬淪為面首,雖然有些不悅,但并沒有過度的憤怒指責,沒有語謾罵,也沒用被羞辱的惱羞成怒。
這一點,比他那個做金吾衛副統領的大哥強得多。
但這些只是表面的偽裝。
晏九黎目光落在他的身影上,嘴角微揚,眼底掠過一抹冰冷寒芒。
他們一走,其他男子才敢陸續起身告退。
姜暗行尸走肉般跟著眾人身后,步履滯澀,渾渾噩噩,只覺得腦子里一片混亂,分不清東南西北。
“姜公子。”一個侍衛攔在他面前,“長公主有請。”
姜暗抬頭看著他,混沌的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侍衛重復了一句:“長公主有請。”
他才回過神,緩緩點頭。
侍衛帶他返回花園,姜暗看見長公主還坐在涼亭里沒有離開,沉默地走進涼亭,再次跪下:“長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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