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有圣旨降下,還是甘懷親自出宮宣的旨,京中不少人都很快得了消息,悄悄關注著,所以在甘懷離開祝府沒多久,云渠與穆庭被賜婚一事就已經傳了開來。
由不得人不震驚,畢竟先前祝杜兩府動靜極大,明顯是奔著聯姻去的,大家都以為要板上釘釘了,誰想穆庭橫插一腳,竟冒出個圣旨賜婚。
但轉念一想,因云渠救過穆庭一命之后,兩人的確來往多了些,穆庭也在公開場合對她頗為維護,若沒有杜府這一出,他二人被賜婚的確不奇怪。
畢竟能娶前太子妃而同時抗住太子針對的人也不多。
更有好事者將先前云渠主動求退婚一事又翻了出來,力證穆庭出色勝過太子,畢竟圣旨不都說了,云渠可為貴女表率。
御筆之下的話誰也不會輕忽視之,且貴女表率這種稱贊本就該是太子妃專屬,正元帝卻堂而皇之給了云渠,還是在與穆庭的賜婚圣旨上,由不得人不多想——這是不是代表在正元帝心中,穆庭也勝過太子呢?
一時間,京中都對這場賜婚議論紛紛。
而此時的祝家一大家子喜笑顏開,面上稱好,卻心思各異。
祝太傅目光復雜地看了云渠一眼,勸回了祝老夫人后,便與祝母帶了云渠回正院。
“渠姐兒……”祝母欲又止,“這賜婚圣旨,你事前可知情?”
云渠點了點頭。
祝太傅見狀,很想問她為什么不先與家里知會一聲,但又很擔心云渠在祝母面前不給他臉,一時猶豫著竟沒敢開口。
祝母心思則沒在這點小事上,只是問她:“自你先前說起你與晉王世子……也沒過多久,你便就認定他了?”
云渠笑了笑:“母親為我相看的那些公子不也是如此么,甚至我們對他們的了解都有限,遠不如我對晉王世子的了解,互相有情總好過盲婚啞嫁。”
祝母雖受封建禮教長大,為人卻并不迂腐,且她自己當年也算得上是與祝太傅自由戀愛成婚的,因此對云渠的話也并未反對。
看著云渠笑盈盈而沒有一絲勉強的雙眸,她最終只道:“你若喜歡,他亦對你有情,母親便再無所求了。”
“母親放心,我會如您所期望的那般,過好余生。”云渠握住她的手,溫聲道。
“那便好了。”祝母心下欣慰,眼中雖含著不舍,但還是提起了婚事,“晉王世子二十有三,想來是拖不得了,欽天監測算婚期也必是挑近了來,或許……年底之前你就要出嫁了。”她憐惜地摸著云渠的發,“你的嫁妝是自你出生時便開始備著的,母親稍后再整理一番,給你多添上些,必叫你風風光光出嫁。”
云渠眼神動容,對她微笑。
旁聽的祝太傅先是被婚期聽得神經一緊——太子大婚還沒完,禮部就又要來個大差事了,然后又被祝母口中的嫁妝說得身體漸漸凝固。
云渠于襁褓之中就與太子定下婚約,嫁妝素來都是循著往朝太子妃的規制準備的,便是現在拿出來作為晉王世子妃的嫁妝也只多不少,但祝母心疼女兒,瞧這意思是還要再重上三分的,這嫁妝……公中所出是一份,他作為親爹添妝又是一份,還必不能薄了去。
但這是他現在僅存的沒被云渠接手的資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