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見衙門,聽不到那兩人說話聲音,方才默默垮下雙肩,吐出一口氣。
真是特別不好的消息,金安福竟然鉆營進衙門了!不知縣令大人是否清楚,自己衙門,漏成了篩子?
梅家算是害死原身的元兇之一。不殺伯仁,伯仁因之而死。她沒打算報復梅家母女,但也不同情她們。
梅主簿一干貪官污吏,干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他們的家人享受他們帶回的好處,那么有朝一日清算因果,自然該承擔屬于自己的一份罪孽!
就是金家勢力目前又有所增長,對她以后在宜陽縣立足比較影響。
抱緊懷里的小包袱,蘇蓉猶豫,是否要送出兔皮手套?如果被金安福撞見,多半她會和梅家母女一樣,遭受當場羞辱。
更危險的是,重新進入金家視野范圍內,誰知道瘋狂變態的金家人,會對她做什么?
感恩葉縣令,心里念叨下就行了。兔皮手套還是她自己留著吧!
蘇蓉轉身欲走,一回頭,差點撞上一個人堅硬的胸膛。
捂著鼻子抬頭一看,她腦袋“嗡”的一聲,當即大了!
一名青年男子左手托著翠綠荷葉包的燒雞,右手按住腰間劍柄,低頭瞅著她。兩只冷冰冰的眸子,隱藏危險。
蘇蓉認得此人,是葉清辭身邊的親衛傅振。她牽扯官司受審時,對方在公堂;鄧宅宴請葉清辭時,對方也緊隨葉清辭左右。
傅振出現得無聲無息。
她方才偷窺金安福等人多久,對方大概就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蘇蓉本能退后兩步。
傅振逼近一步。揚眉,語含警惕與譏諷:“蘇氏,你在這里做什么?”
衙門附近……
莫不是在打探大人行蹤?
哼,形形色色的人他見多了!蘇蓉眼中閃過的慌亂和心虛,瞞不過他的眼睛。
蘇蓉不知道他聽沒聽見金安福等人的對話,看見那些人的作為?
但傅振用質疑的眼神盯著她。她便知道,無論對方對金安福等人看法如何,現在她需要先解釋清楚,自己為何鬼鬼祟祟躲在衙門外?
腦子一轉,顫巍巍從包袱里拿出那雙厚實的兔皮手套,送到傅振面前。
“傅、傅爺,民女感激葉青天秉公執法,前后救了民女兩次!這副手套,是民女特地花費一個多月功夫制作好的,煩請您帶給他,表民女謝意?”
傅振聞,看看眼前的手套,右手下意識松開劍柄。
蘇蓉歉意地道:“衙門守衛森嚴,民女不敢隨意靠近,故而在此徘徊。傅爺,請您幫忙轉交?”
說著,將手套往傅振懷里一送,也不管傅振滿臉大寫的“拒絕”,轉頭迅速跑開了。
“哎,你……”
傅振想叫住她,手套掉地上。等他彎腰拾起,蘇蓉早消失在茫茫人流里。
提著兔皮手套,傅振嘴里喃喃咕噥:“奇了怪了!常見女孩子送大人香囊荷包,頭一回見送臭烘烘皮手衣的?”
那兔皮沒鞣制曬好,可不是多大股臊味。
但仔細打量,手套十根手指只有半截,還設計有精巧的暗扣,沒見過倒是有些稀奇。
翻來覆去檢查里面沒有夾帶東西,也沒有撒毒粉之類,傅振略一躊躇,拎著兔皮手套回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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