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綰出現在寢宮殿,早就在趙凌的意料之中。
趙凌令大軍圍住咸陽城的時候,王綰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他秘密出城,其實都在趙凌的監控當中。
包括王綰進入北地郡,號召北地郡守軍回咸陽勤王,后來韓信率大軍兵臨北地郡,守軍投降,王綰棄城而去。
趙凌干脆讓人找災民將王綰一行人一搶而空。
王綰流落災區,再遇西文彥等人。
進城后他所說的話,以及他回家沐浴焚香。
這些事情一件件全都飛鴿傳書,一張張密信巨細無遺傳來。
王綰這種秦國舊奴隸主貴族,位列丞相,趙凌怎么可能讓他脫離自己的控制?
王綰在的身體站得鼻子,喊道:“臣王綰,見過陛下!”
趙凌跪坐在那里,眉梢微挑:“王丞相,朕這兩日怎未曾見你?莫不是身體有恙?”
王綰竟笑出聲來:“臣前兩日去了北地郡想要調兵擁立扶蘇公子,今日才回咸陽,這一切難道不都在陛下的監視當中嗎?陛下何必明知故問?”
趙凌也不反駁,只是問道:“王丞相見朕是有事要奏?”
王綰笑容逐漸凝固,臉色陰沉地問道:“臣聽聞陛下下令,欲讓商人的地位提高,并讓西文彥和白祁孟巍然充當商人的表率?”
趙凌點頭:“確有此事。”
扶蘇對趙凌剛才發布的政令本就有意見,只是震驚與西文彥他們對趙凌的態度,以及西文彥他們聽到要他們行商,并且作為天下商人的代表,卻沒有反駁,內心不免疑惑千萬,故而沒有開口。
王綰作為秦國老貴族的代表,此事由他提及,便是再好不過的。
扶蘇也就靜靜地跪坐在旁,他也很好奇,趙凌為什么會下達這樣的政令?
王綰質問道:“陛下可知此乃亂國之策?”
趙凌笑得風輕云淡:“朕知王丞相想說什么,但朕自有打算,提高商人的地位也絕不是亂國之策。”
王綰冷聲道:“商人以本逐利,東倒西賣,不耕田地,若天下百姓皆是如此,大秦如何繁榮?何人又去開荒種田?”
王綰對趙凌的態度雖是強硬,但終究是喊了一聲陛下,相當于已經承認趙凌皇帝的地位。
他以理據爭,不過是身為臣子對皇帝的勸諫。
趙凌盯著王綰:“商人逐利,東買西買,但他們也付出了,本該獲得相應的利益,之前大秦糧食不夠,但一年后,大秦將不再缺糧,到時百姓想要的貨物,由商人售賣,各縣郡互通有無,再也無需官府操心。”
王綰針鋒相對,哼道:“商人抬高價錢,魚肉百姓,從中獲利,百姓更會苦不堪。”
趙凌慢慢站起身來,盯著王綰大笑道:“王丞相這話就有些可笑了,自古以來,貴族世家何曾在乎過百姓?商君弱民強國,世家集幾世財富凌駕于百姓之上。”
“丞相所說的百姓不苦,是指他們能每日一餐,裹著樹皮沒有餓死凍死,然后沒日沒夜開荒種地,最后留下一口糧食,一眼望得到頭的日子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丞相真的在乎過大秦的百姓嗎?氏族門閥有真的在乎過百姓嗎?”
“現在與朕說什么商人魚肉百姓?丞相當真不覺得可笑嗎?”
趙凌冷笑道:“你們怕的是被平民取代,怕的是那些商人有些頭腦和財富,怕他們身份變得尊貴,怕你們不能牢牢掌控他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