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因為我姐姐。”周潯滿臉都是眼淚,頭深深的低下,像是一個真知道錯了的孩子在反思:“初中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記,我知道你喜歡我姐姐,所以我仗著自己拿到了你的軟肋,就一次次的讓你幫我收拾爛攤子,我是很無恥,很廢物……”
“對不起……”
悄然無聲的巷子里,只有草叢里的蛐蛐聲顯得有點聒噪。
許博洲停下了腳步,他仰起頭看著高高的香樟樹,回想起了很多事,不止有周晚、周潯,還有其他人。忽然夜風四起,他回頭對身后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的男人說:“走吧,看樣子快下雨了。”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一路無。
突然間,周潯抹了抹臉上的淚,跑到了許博洲身邊,笑著說:“博洲哥,但不管怎么樣,我還是很感謝你一直幫我,你對我就是心軟的神。”
“……”許博洲無語的搖頭。
對于要不要再信任周潯,許博洲沒報太大的希望,索性不再提這件事,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如果他真捅出了大簍子,后果自負。
巷子外是一個小十字路口,剛好是綠燈。
周潯攬上許博洲的肩,一同過馬路,不再說不開心的事,而是好奇的問:“我一直很納悶,你喜歡我姐姐這么多年,為什么不和她表白呢?”
仿佛路口里所有的燈光同時刺進了許博洲的眼里,他四肢僵住,晃了神,要不是耳畔邊那聲刺耳的鳴笛,他差點被撞倒在地。
周潯及時將他拉上人行道,嚇了一跳。
好在人沒事。
拐過彎,許博洲往人煙稀少的一條道走去,冷冷淡淡的回答:“大人的事,小孩別多問。”
周潯“切”了一聲,用手背拍了拍許博洲的胸膛:“別怪我沒提醒你,最近啊,我看我姐姐好像戀愛了。”
“是嗎?”許博洲的眼神感興趣的勾了過去。
周潯點點頭:“嗯,有一次我聽到她躲到角落打電話,語氣特別嬌羞,說什么‘好的,知道了’,‘我會照做的’,我可從來沒見過我姐這樣,你說不是談戀愛,是什么?”
許博洲皺起眉,臉色忽然冷得難看。
因為他和周晚為數不多的電話粥里,愣是一個有情調的字都沒聽到過,稍微逼她一下,她就以有工作為由掛斷了電話。
他怎么莫名有種剛好上,就被戴綠帽的錯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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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周晚不忙,她中午抽空去關顧了孟洋的面店。
見大老板駕到,孟洋自然又是親自下廚。
“氣色不錯啊。”孟洋靠著椅子,搖啊搖,笑瞇瞇。
周晚慢吞吞的吃著豚骨拉面:“不是和以前差不多嘛,只要我睡得好,臉色看上去就會比較錯。”
孟洋搖頭:“不是哦,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
周晚沒懂:“那是什么意思?”
身子往前一俯,孟洋勾起周晚的下巴:“一看就是性生活和諧的紅潤光澤,是擦再多昂貴的護膚品都達不到的效果。”
“真夸張。”周晚推開她的手。
“誒,”孟洋的腿在桌下很不安分,故意用腳尖勾了勾周晚的小腿:“和許博洲談戀愛的感覺怎么樣啊?”
周晚放下筷子,說:“我覺得談戀愛好像也沒什么意思,不就是吃吃飯、逛逛街,看看電影,做……”
做做愛,叁個字,她差點脫口而出。
孟洋皺起眉:“你要這么說,確實沒什么意思,但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這些事還是不一樣的,至少你會很開心、愉悅、甜蜜,想捧著手機天天給他發,我好愛你哦,寶寶。”
這些膩歪的話,周晚從沒有對許博洲說過,她嘆了口氣:“我感覺我是一個很無聊的人,可能還是因為工作占據了我很多時間吧,我好像沒有什么精力去感受快樂,有時候和他走在路上,我腦子里想的還是工作。”
孟洋呃了幾聲,摸了摸周晚的肩:“慢慢來吧,不急。”
“而且……”周晚欲又止:“算了,不說了。”
孟洋搶過她的筷子:“又來這套,吊我胃口又不說,快點,不說你別吃了。”
猶豫了半晌,周晚埋下的臉都紅了一小半:“我有時候挺怕他的。”
“啊?”孟洋驚訝:“為什么啊?他不會是家暴吧?”
“不是不是,那倒不是。”周晚越想臉越紅,整個人都快陷到桌下了:“就是,他在那件事上,蠻恐怖的。”
孟洋問:“多恐怖?”
“就是……”周晚羞恥的說:“很兇,很變態,講話也很、臟。”
孟洋算是明白了,這位大老板此行的目的,哪是光顧她的小店啊,分明就是得瑟,她往椅子上一靠:“周晚啊,我頭次覺得你和許博洲挺配的。”
“嗯?”周晚抬起頭。
“都挺會裝逼的。”
“……”
孟洋咬著唇裝慘:“繞這么大一圈,你不就是想告訴我,你老公在床上很牛逼,故意來刺激我這個單身狗,是不是。”
“不是,”周晚捧住她的臉:“洋洋,我怎么是那么種人啊。”
孟洋哼:“你就是非得找個軟趴趴硬不了幾分鐘的細狗才開心,你知足吧,每天上下進賬幾千萬,晚上還有猛狼侍寢,想嫉妒死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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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和好朋友聊聊天,鬧一鬧,工作里的煩惱就能忘一半,和孟洋分開后,周晚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去了一趟附近的酒店。
這次的招聘時間有叁個月,她有足夠的時間招攬人才。
其他部門的招聘,周晚都很信任部門領導和人事,她最在意的依舊是飛行部,畢竟這次英國的培訓項目,是目前她最重視的項目之一。
進到房間里后,她就和老胡在一旁聊了起來。
“周總。”門外有人敲門,女人的聲音。
周晚回頭,是人事部的tina。
tina帶進來了一名身著灰色西服,儀表堂堂的男人,她介紹起來:“周總,這是周氏新入職的人事經理jayden方與澤,剛被派過來,幫忙一起盯飛行部招聘的事。”
男人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樣,長相又格外的出眾,旁邊的幾個女同事都挪不開眼了,他走到周晚身前,伸出手打招呼:“你好,周總,日后飛行部招聘方面有任何事,可以隨時傳喚我,我隨時在線。”
上來就表忠心,一看就是個工作狂魔。
周晚和他簡單握了手后,便走出了房間。
走到門外無人的長廊一角,周晚突然按住胸口,大口呼吸,腦海里閃過一道道錯亂的白光,一些好不容易淡忘的恐懼一點點吞噬著她,幾近窒息。
“hi,penny,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那是惡魔的聲音和腳步。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