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后,周晚是一個人回的房。
回去后,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點了香薰,窩在沙發(fā)上,看著窗外的林間夜景發(fā)呆。
她在想,許博洲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
首先,不排除有酒精的原因,其次她仔細想了想,拋去他們之間的朋友濾鏡,如果只單純從旁人的角度去看他,他好像確實從小就不是什么聽話的模范學(xué)生,她也不止一次,從其他同學(xué)的口中,聽到過他和崔斯杰幾個人,在音樂室里聊過一些帶顏色的段子,還從他的書包里看到過類似避孕套的東西。
也許一直以來,是她把他想簡單了。
她混沌的腦海里,浮起了十年前一段微微模糊的記憶,是她第一次被許博洲提醒——他們應(yīng)該開始保持男女間的距離。
那是初三升高一的暑假,她約了許博洲去cd店,她興致勃勃的跑到他家,飛快的上樓后,見他的房門沒有關(guān),并沒有多想就直接推開。
可下一秒,她卻發(fā)出了尖叫。
許博洲還在房間里換衣服,剛套上t恤,正在穿內(nèi)褲,恰好這一幕被她撞見,她緊張的“嘭”一下,將門合上。
因為是下午,陽光很充裕,而且他們的距離不算遠,所以她眼前的視物很清晰。他半個身子站在光里,下面部位的輪廓盡管有點虛,但對她而,是具有沖擊力的大小,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少年的隱密部位。
明明是無意撞見,卻有種偷窺的心虛感。
她記得許博洲從屋子里走出來,穿著干凈的白t,脖間掛著一副黑色耳機,碎碎密密的光暈里,他眉眼漆黑又透著冷淡,手上捧著兩顆桃子,嘴邊是若有若無的笑:“周晚,我16歲了,不是6歲,你能不能把我當(dāng)男生看,我也是有隱私的?!?
“對不起。”她低頭小聲道歉,“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許博洲甚至還委屈的哼道:“都被你看光了,我以后怎么娶老婆。”
她抬起頭著急為自己辯解:“我沒有看光,你穿內(nèi)、褲了……”
聲音到最后細若蚊蠅,一張臉紅透了。
許博洲斜著頭看她:“16歲的男生,已經(jīng)會有男性一些生理情況了,如果你再這樣莽莽撞撞,我有可能會……”
他欲又止。
“會什么?”她緊張的問。
她回想了很久,不太記得許博洲回答了什么,好像沒有說話,只是把一顆桃子塞到了她手中,然后對準自己手中的另一顆桃,用力咬了一口,模樣兇巴巴的。
當(dāng)時她不明白,他咬桃的動作代表了什么。
此時她恍然大悟,他的意思是——偷食禁果。
“許博洲,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帶著這個未解之謎,周晚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第二天中午,大家陸陸續(xù)續(xù)開始退房,一群人圍在前臺處,坐的坐,站的站。
衛(wèi)也在退房,周晚下意識環(huán)顧了一圈,里里外外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發(fā)現(xiàn)老板在找人,衛(wèi)也回過頭說:“哦,許機長和紀機長說有事先走了。”
周晚收回視線,“嗯”了一聲,就在同時,她的手機震了震。
是許博洲發(fā)來的微信。
xubozhou:「早上怕打擾你休息,就沒和你說,我有點事先走了,晚上也不回來,明天一早直接飛巴黎,下周三到家。」
還有一條叮囑:「一個人在家,記得注意安全。」
他是怎么做到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呢?
周晚嘆了口氣,簡單回復(fù)了一個“好”字,其余的話沒有多說,事實上,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好,蓮雅閣房間的客人掉了一只手表?!笔帐翱头康姆?wù)生從走廊里匆忙走來:“你們誰幫他保管一下?”
大家似乎不太清楚蓮雅閣住的是誰。
這時,周晚又收到了一條許博洲的微信。
xubozhou:「哦,對了,我的勞力士落在了房間里,幫我?guī)Щ丶?,謝謝?!?
衛(wèi)也剛想伸手,周晚卻下意識對服務(wù)生說:“給我吧?!?
服務(wù)生小心翼翼的將手表遞到了她的手中。
退完房后,周晚先出去了。后面的員工圍成一團,小聲八卦到底是誰住在蓮雅閣。
行政部的小男孩湊過去,偷偷說:“是許機長的,因為當(dāng)時我說不敢住尾房,他就說和我換?!?
得知真相的員工,各個化身福爾摩斯。
“都到了替對方保管貴重物品的階段,不是吧,許博洲一個晚上就搞定了周總?絕啊,原來我們老板也喜歡肉食系的男人。”
“誒,會不會不是這一晚啊,說不定早就好上了?!?
“硬漢配軟妹,天雷勾地火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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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周三,這幾天,周晚都在處理星榮“人才計劃”的項目,本部和集團兩頭跑,忙得不可開交,外加許博洲在外飛,她幾乎沒有再想起過溫泉那晚發(fā)生的事。
忙碌就是洗空大腦最有效的方式。
下午,衛(wèi)也帶周晚去了一趟在酒店舉行的招聘會。
其實沒必要抽空來一趟,但周晚還是想親自來看看。
星榮包下了兩層樓,抱著簡歷的年輕人穿梭在走廊里。
周晚先到了乘務(wù)部的招聘點,沿著長廊站著一排清一色外貌氣質(zhì)俱佳的女生,她滿意的掃視了一周,然后帶著衛(wèi)也去了樓上的飛行部。
這是她最重視的部門。
因為就一層樓之隔,周晚和衛(wèi)也說,就不必坐電梯了,直接走旋轉(zhuǎn)樓梯上去。
來之前,衛(wèi)也就聽老胡說報名的人不少,他將好消息告訴了老板:“周總,以目前的報名情況來看,情況非常樂觀,如果我們真能請動martin機長,做我們?nèi)瞬庞媱澋呐嘤?xùn)師,我相信,星榮一定前途光明?!?
星榮準備在英國開設(shè)為期一年的培訓(xùn)班,后面將帶領(lǐng)引進的人才前往倫敦閉關(guān)集訓(xùn),而有著幾十年的飛行經(jīng)驗的著名飛行員martin,是周晚最想爭取的培訓(xùn)師。
她走在旋轉(zhuǎn)樓梯上,回頭對衛(wèi)也笑了笑:“放心,我會努力的。”
“周總,小心?!?
衛(wèi)也及時扶住了差點被撞倒的周晚,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那個戴著鴨舌帽,打扮中性的女生早已飛快的跑走。
只是一個擦肩而過的身影,她卻覺得有些眼熟。
“38號陳莞在嗎?”
“38號陳莞在嗎?”
樓上負責(zé)招聘的人事,連著喊了兩三聲,等不到回應(yīng)后,看著手中的簡歷遺憾的搖頭嘆氣:“難得有女生想當(dāng)飛行員,就這么半途而廢,可惜了?!?
“chenwan”,是她認識的那個陳莞嗎?
周晚停在樓梯間,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