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狼捉兔
周晚和許博洲前后腳回了祁南。
結束了他們短暫的悉尼行。
心里揣著那件令人面紅耳赤的事,周晚很擔心該如何面對許博洲。
以前,她還有地方可以逃,可現在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家里,他們都抬頭不見低頭見。
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
比如,她面對事業和感情時,會呈現兩種極端的態度。對前者,她冷靜果斷,有勇有謀;但面對后者,她則像換了一副靈魂,膽小又愛逃避。
她的做法和高中一樣,能躲就躲。
于是這一周,她不是故意加班到深夜,就是在合理的范圍內,想方設法讓老胡安排許博洲飛。
就這樣,他們已經一周沒有在任何場合碰過面。
周四下午結束會議后,周晚過了一眼飛行部的工作表,見許博洲周五一早要飛柏林,周日回祁南,她則爽快的答應了衛也安排的溫泉團建。
她說:“這段時間大家都很辛苦,周末兩天讓大家玩盡興點,別摳費用。”
衛也興高采烈的點頭,但又多問了一句:“我聽老胡說,許機長明天飛柏林,我們不等等他嗎?畢竟他是我們星榮的門面擔當。”
“什么門面擔當?”周晚蓋好筆帽,擱到一角:“大家都是來做事的,一視同仁,每周末都有機長飛,拋下誰都不合適。”
聽后,衛也壞笑道:“老板,才一個月而已,我怎么感覺,你對許博洲的態度就完全不同了。”
周晚:“哪里不同?”
“有種得到手就不珍惜的感覺。”
“……”
周晚一怔,手中的動作停頓的幾秒,而后有些慌亂的整理文件:“就你嘴貧,好了,我要工作了。”
“嗯。”衛也憋著笑走了出去。
辦公室沒人后,周晚也不必再裝,渾身跟卸了力似的趴在了桌上,衛也沒有帶走飛行部的工作表,白色的打印紙被窗外的風輕輕吹起,她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了那三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上。
安靜的空間,又扯住了她一段兒時記憶。
那會,5歲半的她,還沒有被父母施壓,性格比現在活潑許多,整天就在院子里跑來跑去。
還總愛欺負一個比自己小幾個月的男孩。
某個傍晚,她穿著白色的公主裙,帶著小男孩坐在花園的椅子上,長桌有點高,她挺起背,握著筆,在白紙上一筆一畫的教他寫字:“姐姐現在教你寫你的名字,好嗎?”
小男孩雖然年紀比她小,但天生長得高,還生了一張又冷又拽的臉,從外貌上看,更像是她的哥哥。
“我的名字很復雜,姐姐會寫嗎?”脾氣隨了長相,一點也不可愛。
只見她迅速在紙上,工整的寫出了“許博洲”三個字,沒有偷工減料,筆畫清晰。她很得意,拿著筆戳了戳小男孩的臉:“不許小看姐姐。”
可她等來的不是道歉和夸獎,而是小男孩的得寸進尺,她粉嘟嘟的小臉蛋被他好玩似的捏了捏,還一直笑。
“許博洲,你松開我。”
“姐姐的臉肉肉的,好可愛。”
……
她不開心的用筆戳他的胳膊,見他不松,她也上了手,用兩只手去掐他的臉。
兩只被夕陽籠罩的小小身影,扭來扭去,鬧成一團。
不遠處在澆花的姜姨,看到這一幕,笑開了花。
風差點將打印紙吹走,周晚伸手一抓,這才從回憶里醒來。
自從許博洲回來,她平靜的生活逐漸起了波瀾,雖說不至于到驚濤駭浪的程度,但那些淡忘和塵封了許久的童年、青春記憶,時不時會因為他的舉動而翻開。
她用筆頭敲了敲那個刺眼的名字,腦回路好像繞偏了,冒出一個很邪惡的想法:“許博洲,我不就是放了你幾次鴿子,后來不怎么回你消息了嘛,你該不會小氣到因為這些,故意跑回來報復我吧。”
沒錯,她得出的結論是——
一個小心眼又腹黑的男人,積怨成恨,突然殺回來,報復玩弄曾經的好朋友。
明明外面陽光普照,但陰森的想法讓周晚打了一個冷顫。
她揉了揉太陽穴,告訴自己再這樣想下去,真能把許博洲想成什么法治節目里的大變態。見手中的活都完成了,她便收拾好包包,打算去超市溜達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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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后,差不多7點左右,周晚從超市采購了一些速凍食品。她不會做飯,平時也沒時間做,所以大多數時候,不是吃外賣就是回父母家吃,家里的灶臺就沒生過幾次火。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沒聽到動靜,換好鞋后,打算把食物放進冰箱里,然后迅速鉆回臥室。
走到客廳里,她越想越慪氣。
喝醉做錯事的人是許博洲,為什么不敢面對的人是她;再來,這里是自己的家,他只是借住的,為什么她反倒成了做賊的那個。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嘴對嘴親了一下嘛。
他失憶,她也能失憶。
一旦想通,周晚心里瞬間輕松了許多,但下一秒,她依舊被站在廚房里做飯的男人嚇了一跳。
許博洲應該是剛剛洗完澡,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色t恤,頭發沒吹干,濕漉漉的貼著頭皮,發絲上有幾滴水落到了頸部,沁濕了胸口的面料。他太高,身材也是結實型,手臂線條隨著翻炒的動作而繃緊。
以至于在她眼里,有種“猛男下廚”的即視感。
調整好狀態,周晚邊將食物放進冰箱邊問:“你會做飯嗎?”
許博洲“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