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助興
姜云緩緩起身,慢慢走到菊香樓內,拓跋安義正坐在許多胡人正中央。
姜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大哥,怎么?想通了?愿意將你手下的兇犯交出來了?”
拓跋安義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交出我手下的人,是不可能的,反倒是你們,區區一個普通人,死了也便死了,為此耽誤你們皇帝陛下的正事,值得嗎?”
見對方依舊如此說,姜云態度倒是很堅定:“若是不將兇犯交出,此事沒有別的商量。”
雖然姜云并不清楚蕭宇政對于此事的態度,但也大概能夠猜到幾分。
讓北胡使團前來稱臣納貢是為了什么?
是真為了北胡使團稱臣?當然不可能。
當然是為了面子!
為了這個面子,人家來一趟,還得給一大批真金白銀呢。
足以說明,當今陛下,是個愛面子的人。
可如今,這伙人在京城殺了京城百姓,如果不將其嚴懲,這個面子,恐怕就丟了。
這也是姜云態度如此強硬的原因。
拓跋安義深深皺眉,忍不住再次威脅:“兩國交戰還不殺來使,更何況我們是納貢使團。”
“這樣做,就不怕咱們北胡和你們開戰?”
姜云見對方又用這一招,簡直是屢試不爽,他便直:“拓跋大哥,這樣,你把兇犯交出來,然后你們一行人趕緊回北胡,讓你們可汗起兵。”
“我對上面有交代,你對可汗也有交代,我倆都輕松。”
拓跋安義聞,微微一怔,沉聲說:“老弟,你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姜云看商議下去,恐怕也沒個結果。
看著這滿屋的兇神惡煞的胡人壯漢,姜云臉上流露出一抹笑容,開口說道:“不妨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放他一馬也行,但人家死者家屬在外面,總得讓他出門,給死者家屬道歉吧?”
“當街殺人,否則我們也不好交代,對嗎?”
聽著姜云的提議,拓跋安義這才細細琢磨一番,若是繼續僵持下去,對他其實也不算好事。
北胡使團主要目的,還是從大周皇帝手中,拿到足夠的金銀,購買大量的精鹽,絲綢、茶葉、瓷器、各種制作精良的工藝品。
至于開口閉口的開戰,只不過是他用來威脅震懾大周的話罷了。
此事繼續拖下去,恐怕對自己也沒利。
如果只是讓手下出面道歉,這是他能作出的讓步。
“賀賴。”拓跋安義將目光,看向身后,那位行兇的胡人,平靜說道:“走,我陪你一起出去一趟,你給死者家屬道個歉,此事也就過去了。”
“是,首領。”賀賴走上前來,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這賀賴三十多歲,臨近四十歲,比拓跋安義年長許多,但卻對拓跋安義充滿了敬畏。
很快,姜云便領著拓跋安義和賀賴從菊香樓走出。
姜云朝著人群,大聲的笑道:“諸位讓一讓,經過我們友好交涉,決定讓賀賴給死者家屬道個歉。”
此時,街道上聚集的行人,聽到姜云的話,目光也紛紛看向賀賴。
“就是這家伙殺的人?”
人群中一位書生打扮的讀書人,氣得咬牙切齒:“好哇,道個歉?這胡人當街行兇,就不嚴懲?這群錦衣衛,枉是周國之人,領國家俸祿,卻幫這胡人?”
旁邊則有人趕忙勸道:“哎,小點聲,那人穿的衣服,可是錦衣衛百戶,得罪了他,可有果子吃。”
書生聞,更是指著姜云鼻子大罵:“我就罵這廝如何!”
周圍有維持秩序的錦衣衛,趕忙上前阻止:“哎,差不多得了。”
“有本事把我關進詔獄,胡人你們不敢抓,對付我們百姓倒是威風!”
在場的錦衣衛,當然心里也憋屈,沒有姜百戶的命令,自己又怎么敢輕易對這群胡人動手。
可話說回來,對付不了胡人,還對付不了你這小書生?
這錦衣衛見書生大聲喧嘩,便要上前拿下。
“哎,住手。”姜云趕忙喝止了手下的行為,人群中的百姓,也是義憤填膺,大聲喊道:“嚴懲胡人!”
“嚴懲胡人。”
拓跋安義冷冷掃了這群百姓一眼,看向姜云問道:“死者家屬呢?”
“尸體運到京兆府衙門了,家屬當然是跟著過去,辦理后事。”姜云笑道。
拓跋安義皺眉:“家屬都走了,你、你想干什么?”
“把這胡人拿下!”姜云大聲說道。
我想干啥,當然是把這兇犯騙出來啊。
周圍的錦衣衛憋著一股勁,早就等著姜云的這個命令了,很快,靠近的六個錦衣衛,便迅速上前,手中拿著繩索走來。
兇犯賀賴見狀,便要拔刀,姜云眼疾手快,一腳踹在他手腕上,將他手中的刀給踹飛。
很快,幾個錦衣衛便將他死死壓在身下,用繩索將他捆了起來。
“你干什么!老弟,你可有些不仗義,你說讓他出來道歉,可……”拓跋安義目光不善的看向姜云:“你敢騙我!”
姜云倒是一臉認真的回答:“拓跋老哥,我哪里騙你了?你仔細想想我剛才說的話,可曾說過不捉他?”
“至于道歉,他到我錦衣衛詔獄,有的是時間慢慢給死者家屬道歉。”
拓跋安義捏緊拳頭,看著自己手下被帶走,而菊香樓內的眾多手下,也紛紛起身,只要拓跋安義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會一涌而出,和這群錦衣衛拼命。
拓跋安義冷聲問道:“姜云,為了一個賣早餐鋪的普通百姓,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嗎?”
姜云面色一沉,看了一眼下方的眾多百姓,隨后說道:“拓拔安義,你們胡人部落,如何看待百姓性命,那是你們的事。”
“可在我看來,老百姓的命,也是命。”
“人家辛辛苦苦早起勞作,就因為你手下的人買東西不給錢,罵上兩句,反而讓你手下一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