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谷子師伯。”白辰真人進入院子后,面色凝重,恭敬行禮后,咬緊牙齒,深吸一口氣:“我犯錯了。”
在菜地里忙碌的靈谷子緩緩抬起頭:“犯錯了?白辰丫頭,你這倔強脾氣,能讓你認錯的事情,可是不多。”
“做什么事了?”靈谷子手里拿著菜地里挑出的野草,丟到一旁。
“我聽聞姜云要建三清觀,便讓人去一把火,將其燒了!”
靈谷子聞,頓時皺眉:“胡鬧。”
“怎可輕易毀人觀宇!”
“如此做了,豈不是結下血海深仇?”
白辰真人原本還想反駁,可想到牌匾的事,她擠出苦笑:“師伯,燒掉三清觀時,連他們的牌匾也燒了。”
“可這牌匾,是陛下所賜……”
聽完白辰真人的話,靈谷子竟是沉默了下來。
能讓一位三品大天師無話可說,足以可見白辰所做的事情,闖禍多大。
靈谷子的嘴唇微微動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恐怕便是古人所說的無以對。
“罷了,罷了。”靈谷子微微搖頭,重新走回菜地,念道:“天有定數命有跡,人生起落皆天機。”
念完這句話,他便繼續低頭種菜,不顧此事。
白辰真人本想求助于師伯,可見師伯的態度,并不想過多的插手此事。
就在此刻,門下的一位弟子快步跑來,神色慌張:“真人,真人,大事不好了,咱們白云觀,又來了好多錦衣衛。”
白辰真人眉毛一皺,沉聲說道:“我去門外會一會他們。”
“他們這次并沒有守在門外,已經沖進來了……”
白云觀的大殿外,一個又一個道士,已經被繩索捆綁,丟到一起。
所有道士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只是這次來了足足上百錦衣衛,一個個兇神惡煞,見面話不多說,直接就抓人。
即便這些道士搬出白辰真人的名號,對方也沒有絲毫手下留情。
姜云此時身穿總旗所穿的黑色飛魚服,上面繡著海水江崖紋,在陽光照耀下,顯得英氣十足。
姜云沉著臉,站在原地,身旁的許素問,倒是有些擔憂姜云的狀態。
她握著手中的佩劍,時刻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低聲提醒姜云:“小心點,免得白辰真人狗急跳墻。”
沒過多久,身穿黃色道袍的白辰真人便從后院趕來,看著已有上百道士被捕。
她的目光便落在了姜云身上:“姜云,你瘋了?又帶人來我們白云觀找麻煩不成?”
姜云平靜的說道:“白辰真人,昨夜我的三清觀燒起了一場大火,當然,這對你而,并非大事。”
“畢竟在你眼中,那是左道的觀宇。”
“但三清觀的牌匾乃是陛下御賜。”
“陛下對此很生氣,我奉命嚴查此事。”
白辰真人面不改色,平淡說道:“此事和我白云觀又有什么關系?莫非你認為是白云觀燒的?”
“滑稽。”
“若不放人,休怪本真人對你不客氣。”
姜云臉上,此刻反而是露出笑容:“白辰真人,你們白云觀的出口,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被錦衣衛的暗哨盯住了。”
“然后我發現一個道士,鬼鬼祟祟的想要從后門離開,他還帶上了不少衣服細軟。”
姜云看向身旁的許小剛,說道:“把人帶出來。”
白辰真人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妙,果然,被捆綁起來的歸元子,在許小剛和齊達的看押下,從門外走了進來。
歸元子雙腿發軟,臉色慘白,走路都已經隱隱有些不穩,他明顯已經知道自己犯了怎樣的禍事。
大禍臨頭之下,他額頭的汗漬不斷流淌而出。
姜云緩步走到歸元子的身邊,沉聲道:“這位歸元子想要從后門逃走,被我抓住后,倒是有趣,他見是被我所抓,竟破口大罵,怎么威脅我來著?”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歸元子急忙搖頭,腦袋如同撥浪鼓般。
姜云盯著他的雙眼:“我和許多錦衣衛同僚可都聽到了,你說,就算燒了你的破道觀又能如何,還揚我今日抓了你,白辰真人早晚不會放過我,對吧?”
歸元子雙腿癱軟無力。
他剛才正欲要偷偷離開此地,可卻被姜云帶人給抓住,情急之下,歸元子以為對方查到是自己燒的三清觀。
這次抓自己,是為了報復呢。
他便開口威脅對方,想讓姜云知難而退。
可當他知道牌匾的事情后……
歸元子紅著臉:“誣蔑,誣蔑,你們這群錦衣衛聯合起來,誣蔑我!”
“師尊,救我。”
姜云看著這家伙執迷不悟,他忍不住微微搖頭,低聲在歸元子耳邊說道:“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你扛得住嗎?”
“還是認為不承認,這事就能糊弄過去了?我們錦衣衛的詔獄,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站出來指認白辰真人,我保你家人沒事。”
“我姜云向來說話算數。”
聽著姜云的話,歸元子目光中,也帶著掙扎猶豫。
白辰真人雖然不知道姜云說了什么,可看著歸元子眼神的變化,她暗道不好。
歸元子帶著無奈:“我說,我說,此事的確是我師尊指使的,但我們并不知道牌匾是陛下御賜,只是單純的想燒了你的三清觀。”
姜云聽到這,臉上總算是露出了笑容,他看向白辰真人,緩緩說道:“燒道觀很好玩對吧,你們白云觀這么大,燒起來火勢肯定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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