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吵鬧著,時間倒是過的很快,上午十一點左右的時候,他們就趕到了方村。
在這個山腳下的小村莊里來輛車可是很稀罕的事情,雖然前幾天剛下過雪的地上滿是泥濘,但當車子開進村子里的時候,還是七八個半大小子跟在后面飛奔著。
“二狗,三丫,過來吃糖……”胖子將車子停在了家門口,下車后打開了后備箱,嗷嗷就是一嗓子,“胖爺我回來啦!”
“和誰稱爺呢?二狗的輩分可比你高,你得喊叔……”
胖子的聲音未落,腦袋上就吃了一巴掌,回頭一看,自家老子正拎著把菜刀瞪著自己了,胖子那精氣神頓時萎了下去,悻悻的說道:“爹,您在村子里的輩分也太低了吧,我這叔叔大爺一大群啊……”
“小兔崽子,那是你爹我愿意的呀?”
魏大虎又是一巴掌扇在兒子頭上,抬頭卻是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方逸和三炮,那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一把推開了胖子,向方逸迎了過去。
“魏叔,您這拿著把刀是干什么啊?”
看到魏大虎的架勢,方逸不由笑了起來,他從小除了師父之外認識的第一個大人,就是面前的魏大虎,而對方也一直都把他當成子侄看待的。
“我這不正在殺雞嗎,知道你們來,魏叔今兒可是準備了一桌子菜!”魏大虎嘿嘿笑著,用另外一只手重重的拍了拍方逸的肩膀,嘴上雖然沒有多說什么,但感激之情卻是都在他的動作里了。
對于魏大虎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讓兒子跳出農家,成為一個城里人,為此他費了不小的勁將兒子給送到部隊去當了兵,期望兒子能當兵提干,以后留在城市里。
但魏大虎的這個愿望,卻是在好吃懶做的兒子身上落了空,退伍之后整天在家里游手好閑的胖子,讓魏大虎差點急白了頭,就算胖子三炮和方逸要出去闖社會那會,魏大虎對此也沒抱以太大的希望。
但是讓魏村長沒想到的是,兒子當年三年都沒能實現(xiàn)的愿望,卻是跟在方逸身邊半年時間就達成了,在胖子把戶口遷出到金陵的那天,魏大虎在村里大擺筵席,整整放了兩萬響的鞭炮。
所以對于方逸,魏大虎是心存感激的,在昨兒知道方逸要回來的消息之后,他一大早就去集市上買了半片豬和十來斤羊肉,這會正磨刀霍霍的準備殺雞呢。
“魏叔,車上有些年貨,您給鄉(xiāng)親們分一下吧……”方逸笑著接過魏大虎手里的刀,說道:“殺雞我在行,這活我干了……”
住在方村的人,大多都沾親帶故的,而方逸當年在山上的時候,也沒少吃村里人送過去的大米食物,雖說方逸和老道士是用東西兌換的,但也算是沾了村里人的恩惠,所以這一車年貨基本上全是方逸準備的。
“哎,別,你是客人,錦華他媽,快點出來!”魏大虎沖著屋里嚷嚷了一聲,不過卻是把胖子的大名給叫了出來,那錦華和金花基本上是一個讀音,聽得方逸和三炮不由笑了起來。
“真是我親爹啊,還不如叫胖子呢……”
胖子嘴里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因為改名這事兒,他被自家老爹揍了最少也有五六次了,最近這次就是遷戶口的時候,胖子打算偷偷的給改掉,誰知道老爹實現(xiàn)就把他給敲打了一頓,讓胖子的愿望沒能達成。
熱熱鬧鬧的分完了年貨,魏大虎又請了村子里幾個年高望重的老人到家里,陪同方逸他們一起吃飯,這在村子里算是最為隆重的接待了,一頓飯吃到了下午三四點鐘才結束。
“魏叔,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個忙……”等到村里人散去的時候,方逸拉住了喝的醉醺醺的魏大虎,剛才人多嘴雜,方逸沒把給胡立志辦戶口的事情給說出來。
不過給胡立志辦身份證的事情也迫在眉睫了,因為前段時間他們轄區(qū)派出所就進行了一次人口普查,要不是滿軍事先得到了消息守在家里,胡立志如果開了門的話,這事兒就鬧大發(fā)了。
“嗯?外國人?要把戶口落在咱們村?”
聽到方逸的話后,魏大虎的酒頓時醒了大半,他之前敢給方逸落戶口,那是因為知根知底,但現(xiàn)在要給個外國人落戶,一向老實的魏大虎有點膽怯了。
“是華僑,魏叔,我擔保不會出事……”
方逸拍了拍胸脯,不說有彭斌的交情擺在那里,方逸和胡立志也極為聊得來,而且他也能看出來,經歷了大風大浪之后的胡立志,只想找個地方安度晚年。
魏大虎想了好一會,開口說道:“這事兒辦倒是能辦,不過你那朋友不能再叫那個名字了……”
魏大虎的辦法很簡單,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時候,他們村子有幾個人去闖東北了,一直都沒能再回來,不過族里的家譜上卻是有他們的名字,魏大虎就想讓胡立志頂上他們的名字去辦個身份證。
“行,魏叔,就按你的方法辦,叫什么名字都行!”
聽到魏大虎的話,方逸心里頓時落下了塊石頭,當下說道:“魏叔,這事兒就拜托給你了,如果需要去派出所拍照片什么的,回頭我再讓胖子帶著他過來一趟……”
“你送張照片來就行,等過年的時候我去找本家侄子去,這事兒他就能給辦了……”辦這種事情,方逸遠不如魏大虎這個在農村基層干了幾十年村干部的老農民,三兩語的就把事情給敲定了。
“魏叔,晚上我不在村里住了,上山去看看師父……”談完了胡立志的事情之后,方逸就打算進山了,雖然這會天色已晚,但對于從小就在這片山林里長大的他來說,卻是不算什么。
“前幾天剛下過雪,這會又天黑了,你還是明兒進山吧?”魏大虎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事,魏叔,到山里就像是到家了,你還怕我找不到路嗎?”方逸嘿嘿笑了起來,對于他而,只有回到那座和師父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道觀,才會有游子返鄉(xiāng)的感覺。(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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