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死死盯著面前臉色煞白的熹嬪,眼眸緩緩瞇了起來。
地上趴著的南疆行商卻是艱難的抬起手點著一邊站著的雙喜咬著牙道:”你這個混帳太監,怪不得做了無根之人,你是心壞了,存了心要害我。”
“當初你親自和我買依蘭花說的是你在外面討了一房外室,想要依蘭助興,哪曾想你竟然害到了皇上的身上,這不是坑我嗎?”
“你個畜生!畜生!”
雙喜撲通一聲跪在了蕭澤的面前,連連擺手。
“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真的不認識這個人!奴才不認識他!”
蕭澤不禁氣笑了,多一個字都不愿意同他多說,揮了揮手。
身后的皇家護衛卻是將一個中年婦人拖進了亭子間里。
那婦人病怏怏的模樣,此番經了這般恐嚇竟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雙喜看到眼前之人后,頓時暴起朝著婦人沖了過來。
他瘋了般的想要拽開皇家護衛擒著婦人的手,咬著牙,聲音尖利。
“娘?娘!你們松開我娘!松開她!”
那婦人之前被嚇暈了過去,此番悠悠轉醒看著雙喜,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的喜悅,而是痛到了極致的悲哀。
她定定看著雙喜緩緩道:“兒子,是你嗎?”
婦人雖然穿著綾羅綢緞,可常年病痛的折磨讓她的身體宛若一具骷髏,外面套著的艷紅綢衫給人感覺更是陰森恐怖。
她的雙目也有些渙散,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
打十幾年前得了這么一個怪病,就像是螞蝗一樣趴在了她的身上吸著血,也吸干了全家人的血。
一開始當家的還活著的時候,給有錢人家做零工勉強能養著她的病。
后來當家的積勞成疾病死了后,年幼的兒子為了給她看病竟是自宮做了太監。
即便是如此還是困難得很,直到兒子有一次捎信回來說遇到了宮里頭的一個好心的娘娘,給了她銀子看病。
家里的日子才算是漸漸好了起來,從此以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兒子拿回來的銀子一天比一天多。
甚至給她買了宅子,買了奴婢伺候她,可兒子回來得次數也越來越少。
她聽身邊服侍她的人說,如今兒子在宮里頭給皇上當差,很得皇上器重呢!
她也稍稍欣慰一些,畢竟是自己拖累了兒子,對不起他。
其實兒子小時候進學塾里讀書,夫子還夸贊兒子是塊兒讀書的料呢。
直到那一天晚上,兒子偷偷回來,似乎心情不好還發了好大的脾氣,甚至將她身邊服侍的兩個小丫頭都重罰了二十板子。
她那個時候擔心兒子遇到了什么難事,還問兒子到底是怎么了。
生平第一次兒子沖她甩臉子,讓她別管,卻是抱著一盆開得很好看的花躲進了書房里。
那一晚她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不想就在昨天,一批皇家護衛直接沖進了她的宅子,將她的宅子翻了個底朝天。
竟是發現了一些依蘭花的殘枝,那是她瞧著兒子喜歡那盆花,她撿了兒子書房里無意間落下的花植殘枝小心翼翼種進了盆里,不想成了她和兒子的催命符。
昨天晚上她就被拖進了慎刑司,她這一副破爛的身體,哪里經得住拷打。
那些人逼問她,她的兒子是不是弄了依蘭花伙同宮里頭的熹嬪娘娘迷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