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恰恰拿起一看,足足有四個,還都是能力在她心中榜上有名的員工。齊清地產確實需要裁員,可這不代表就要趕走這些能干實事兒的了。她沒說話將這幾張紙又摔回了桌上,齊清猛地一拍桌子:“不用看了,讓他們滾!”
那人事部部長也不害怕他發火,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出去后,齊清冷笑:“什么態度!”
“她這是心里不滿呢。”江恰恰嘆息著苦笑了一聲,“工資從一千二直接跌到六百,她沒意見才有鬼了,估計下一批走的人里……”
江恰恰沒朝下說,悶悶閉了嘴,下一秒她驚得直接跳了起來,朝歪倒在沙發上臉色煞白的齊清撲去:“你沒事吧?!”
齊清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臉色猙獰地倒吸著涼氣,右手死死地拽住胸口的衣服,左手顫抖地指著茶幾處的抽屜:“藥……藥……”
江恰恰手忙腳亂地從抽屜里翻出一瓶止痛藥來,打開喂他吃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的作用,那股突如其來的疼痛一分鐘左右漸漸消散了。
江恰恰擔憂地將齊清扶坐起身:“你都這樣好幾次了,老是吃止痛藥也不行啊,什么時候咱們得去醫院仔細看一看。”
“最近哪兒有時間啊。”齊清無力地嘆了一聲,“下次吧。”
“下次什么下次!就今天下午!”江恰恰作勢把齊清給扶起來。
但恰在此時,桌上的大哥大卻突然響起了鈴聲,她不得不停下動作,去接電話。
片刻之后,她臉上迸發出了驚喜的光彩:“真的嗎?祁總!真的嗎!?”
電話那頭的祁凱懶洋洋地回答他:“那么幾個月下來,我也給你們催煩了。反正現在鎮雄這邊對五寶山還沒有什么具體的規劃,開發權移交給你們,你們要不要?”
“要要要!”雖然鎮雄不參與開發這件事令江恰恰十分意外,但兩人等這個權利已經等了好幾個月,她哪有不同意的?立刻就追問自己最重視的問題,“那貸款的事兒……”
“也以你們的名義來吧,不過鎮雄會配合的。”
齊清這會兒不說身無分文,也快被公司每天都要給出去的巨額開支拖得山窮水盡了。江恰恰當即驚喜萬分,連連道謝。
她掛斷電話時,還恍若自己置身夢境,回頭愣愣地看著聽到她說話內容后一臉驚喜歪在沙發上的齊清。
至于去醫院看病這種小事,當然立即被這個驚喜的消息沖成了泡影。
*******
陽光沙灘,椰風海韻。
林驚蟄茫然地坐在插了遮陽旗的躺椅上,墨鏡背后的眼睛盯著前方柔和的波濤,搞不清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來了這里。
地產小聯盟成員傾巢出動,集中在這處度假酒店人煙稀少的沙灘上,代高峰這群中年男人們穿著泳褲的身材慘不忍睹,正聚在一塊討論前方一位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人。
九十年代這個時期,東南亞很多國家的海島旅游設施都不如后世那么成熟,東方面孔也十分稀少,幾乎沒幾個人能聽懂中文,因此他們討論得肆無忌憚。
前頭走過來一個身材健壯小麥色皮膚的英俊男人,渾身沒有一絲贅肉,令中年人們充滿了戒備和敵意。
“這有什么好看的?”代高峰見周圍的女孩們幾乎全將目光集中到了前頭那人身上,不免酸溜溜,“我們國家才不吃這一套。”
“就是。”便有人附和,“我女兒他們說,現在都流行什么花美男。你看看港島那幾個現在當紅的天王歌星,那個不是白白凈凈清清瘦瘦的?”
“是不是上次代總帶咱們去的夜總會里那些小男孩的樣子?”
“噫~~~~”這提問便得到一致的嫌棄聲,但隨即關于那場嘗鮮經歷的討論還是展開了——
“男人跟男人……”
“不行不行,還是接受不了。”
“哈哈哈王總我記得你上次喝酒明明喝得得很開心嘛!”
“噓噓噓噓!小聲點!”
大家相互捅了捅,提示同伴不要忘形,又將目光和下巴意有所指地抬了抬林驚蟄的方向,和沙灘里頭換好衣服正緩緩走出來的肖馳。
眾人一見之下當即安靜了,各自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順勢岔開話題。聊天這事兒就是要大伙都高興才有意思,惹人反感就得不償失了。他們可還記得那天肖馳和林驚蟄奪門而出的樣子,這倆年輕人的接受能力可比他們想象的要低。
因此話題一轉,便換到了肖馳的身材上。
看著對方年輕的身體上那八塊線條整齊流暢的腹肌,和其余位置漂亮而又不太過夸張的隆起,代高峰的眼神有些羨慕:“我年輕的時候……”
大伙兒默契地沒有煞風景——代高峰年輕時差不多就是現在的圓潤體型了,頂多啤酒肚小一點點。
肖馳手上時刻不忘拎著他的佛珠,走近后發現眾人剛才熱絡的討論聲平息了,他朝代高峰投去疑惑的眼神。
代高峰起來避開眾人將他拉到一邊:“怎么樣?這家酒店是這片群島里條件最好的了,你覺得拿來度蜜月怎么樣?”
肖馳回頭看了林驚蟄的方向一眼,林驚蟄翻了個身,側躺在躺椅上,一手懶洋洋垂在沙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撩撥。
他一時看不出對方的喜好,只說:“我考慮考慮。”
代高峰見他丟下自己,徑直朝林驚蟄走去,然后就不偏不倚,躺在了最鄰近林驚蟄的那處躺椅里。
嘖,代高峰皺著眉看了圈周圍的那些空椅子,略微有一些擔憂,但轉念一想,又想到迅馳地產現在正和始于地產密切合作的二中路三角地項目。
大家都是成年了,應該……不至于那么幼稚吧。
他略微放下了一些心,回頭朝聚集的人群走去,目光不期然又對上了另一道從酒店里出來的身影。風騷的雞蛋花泳褲晃得他眼睛花了一下,代高峰當即笑了起來:“祁凱,你之前不是說不來么?”
祁凱慢悠悠地從身邊走過的招待生的托盤里取下一杯冰飲,嘴里叼著煙,笑得吊兒郎當:“我這不突然想來了么。”
代高峰推他:“來來來,大家一起來說話。”
祁凱遙指了一下林驚蟄的方向:“我去那兒坐坐……”
代高峰心說去你媽的吧!一個肖馳和林驚蟄也就罷了,大庭廣眾之下兩人未必會打起來,再加個跟誰都有矛盾還不知輕重的祁凱就難說了。
因此硬是將他拉走了。
一邊拉一邊回頭朝后看,肖馳正拿著一瓶防曬油朝林驚蟄后背上抹呢,雙方的氣氛看上去暫時和諧,這令他欣慰的同時,拽人的力道越發大了。
林驚蟄盯著肖馳的泳褲,手指朝下推了下眼睛,露出后頭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來。
他咬了下嘴唇,彎彎的眼睛里帶著些曖昧的笑意,借著肖馳身軀的遮擋,伸長腿撩了下對方被寬松沙灘褲包住的褲襠,腳趾分開,還想夾上一下。
肖馳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腳腕,然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走近時也不松手,直接將林驚蟄的腳底貼在自己的下腹處。
林驚蟄掙脫不及,臉上輕挑得意的表情立刻不見了,他蹬了對方一腳,還不敢用力,眼睛使勁兒朝代高峰那群人的方向瞟:“撒手!一會兒給人看見了。”
肖馳定定地看著他,然后松開手。林驚蟄差點出丑,縮回腳后沒好氣地將桌上的防曬油朝對方丟去:“幫我擦一下!”
說著翻了個身,面朝下趴在了沙灘椅上。
肖馳悶不吭聲開始干活,將液體倒在他的背部,然后火熱的大掌在皮膚上均勻地推了起來。
林驚蟄舒適地哼哼了一聲,不忘將警惕的視線朝代高峰那邊落,好在互相擦防曬可能看起來挺正常的,總之并沒有人刻意關注他們這邊。
防曬油是酒店提供的,天然椰油制造,聽說做菜都可以用上,只是并不能防止曬黑。肖馳的手掌非常有力,一寸一寸按壓在林驚蟄平日因為工作忙碌僵硬的肌肉上,然后讓它們變得乖順而舒展。
林驚蟄在這種有力的按揉下不由舒適地閉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但下一秒,他猛然驚醒了過來。
回頭錯愕地問:“你干什么?!”
肖馳炙熱而鋒利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手伸進了他的沙灘褲里,手指明顯探向了不該去的地方。
椰子油據說還能用來護膚,并不刺激,林驚蟄在此之前從未想到它還能用來潤滑。
肖馳低沉的聲音鉆進他耳朵里:“剛才被你踩得……站起來了。”
周圍沒有人,他手上的動作突然變大,褲子里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林驚蟄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反手抓住肖馳的手腕,腰卻軟了,提不起力氣。
肖馳換了個姿勢,一只腿半跪著撐在了他趴著的沙灘椅上,看起來就像是在為他專心地擦防曬一樣。林驚蟄被刺激得想要蜷縮起來,拼命抑制叫聲,肌肉卻越繃越緊,終于大腿痙攣著抽搐了幾下,軟在那喘·息著不動了。
肖馳的手指頭又攪合了幾下,濕漉漉地抽了出來,伸過去掐了下他的臉。
林驚蟄被弄得汗津津的,雙眼微紅地側過臉來看著他,手指借由遮掩,時不時撩撥一下他的褲子。
肖馳問:“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林驚蟄哼哼了兩聲,輕輕道:“我房間能看到海……”
肖馳發狠地捏了他屁股一下,抓著那團肉舍不得松開,恨不能就在這把人給辦了。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