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丹若蒙入，心取出脈枕，“手放上來，診脈。”

王詠絮愣愣地瞧著她，忽而落下淚：“沒想到又是你來救。”

“職責(zé)所在。”程丹若見她這樣，知她這幾日必不好過，卻不多廢話，“手，快些，要看所有人。”筆趣庫

王詠絮擦掉淚，趕忙伸出手腕。

把完脈，又道：“舌頭。”

脈滑苔黃，濕熱痢的癥狀吻合。

“血嗎？”

王詠絮搖搖頭，有些難為情，聲說：“是次數(shù)多些，有時候都是水。”

血是痢疾的顯著特征，而糞如清水卻是泄瀉的癥狀。

程丹若擰眉：“腹痛嗎？”

王詠絮點(diǎn)點(diǎn)頭，還說：“腸子好像在叫，怪怪的。”

“有沒有里急重之感？”

“什么叫……里急重？”王詠絮眨巴眼睛，『露』不解。

程丹若形容：“就是肚子有緊縮的感覺，□□墜，出不爽？”

王詠絮仔細(xì)想想，不甚確定：“好像沒有，就覺得肚子疼，總是瀉。”

“很急？”

“很急。”

奇怪，這是濕熱泄瀉的癥狀。

程丹若想想，道：“給你個葛根芩連湯，你吃著試試。”

王詠絮忙不迭點(diǎn)頭。她入宮自是帶『藥』丸，乃是家中常用的丸劑，這次腹瀉，她早早服用，原有緩解，可來又有不少人出現(xiàn)癥狀，知道她有『藥』來求。

她抹不臉，給她們幾丸，原想回到宮里再弄就是，誰知道關(guān)起來，『藥』全吃完。

“這是怎么回？怎的那么多人生病？”王詠絮試探著問，“他們說，是時疫。”

程丹若不動聲『色』：“確實(shí)有些蹊蹺。正要問你呢，你來寺中數(shù)日，都吃過什么，去過哪里。”

“一直跟在公主身邊。”王詠絮解釋，“你不知道，各地挑選來的駙馬人選然京，待過禮儀房的挑選，將宮圣。公主怕之都要拘在宮里，這幾日可勁玩耍，托她的福，又把惠元寺里里外外轉(zhuǎn)遍。”

程丹若問：“公主身邊你一人病？”

王詠絮道：“倒也不是，有個宮婢也在，她比晚幾日。”

“你們倆照過么？”

“怪就怪在這，她不是公主前伺候的，素不曾見。”王詠絮皺眉，“程姐姐，對你說心里話，那碗『乳』糖真雪，嘗著的時候就覺味澀，是，這是承郡王妃帶來的，又是公主所賞，不好不吃……”

程丹若想她在王尚書身邊長大，政治嗅覺應(yīng)當(dāng)不低，放輕聲音：“你覺得，會是她嗎？”

王詠絮立時搖頭，低聲道：“你若認(rèn)為有人陷害郡王妃，離間郡王爺和陛下，那就大錯特錯。”

程丹若：“愿聞其詳。”

“東是郡王妃給的，無論是不是陷害，終究難逃其責(zé)，故郡王妃絕不會做下此。可若是他人，也太難些。”

王詠絮約莫打探過，仔細(xì)道來，“郡王妃是路上臨時起意帶來的，由她的宮婢親自送來，不曾假手他人。”

程丹若不動聲『色』：“到公主手上呢？”

“公主就瞧個新鮮，令人送到這里。”王詠絮困『惑』道，“雖說也經(jīng)宮人之手，可誰有道理害呢？即有，也不該用郡王妃送來的。”

“也是。”程丹若笑笑，轉(zhuǎn)而說，“『藥』會給你送來，好生休養(yǎng)，多喝水。”

她掏出數(shù)個米紙包好的鹽糖袋，叮囑道：“不要喝茶水，用這個，一袋正好是一茶壺的水。”

王詠絮問：“這是什么？”

“鹽和糖。”程丹若道，“你體內(nèi)失水太多，喝這個非常必要，明白嗎？”

王詠絮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

接下來，程丹若依次看完剩下的十七個病人。

她們都惴惴不安，生怕關(guān)在這等死，見程丹若來，知無不無不盡，每個都很配合。

然而奇怪的是，除卻王詠絮外，剩下的人都有或輕或重的痢疾癥狀。

程丹若記下每個病人的姓、差、發(fā)病時間，以及最要緊的行程安排。

錄完，夜深沉。

她退出院落，門口卻經(jīng)換一批人。六子笑著問：“姑姑去這么久，病人情況可是不大好？”

程丹若點(diǎn)點(diǎn)頭，掏出方子：“病人的癥狀有輕有重，三個方子，麻煩你們找人熬『藥』，按照上的單送。”

六子接過來看好一會，才應(yīng)下。

“辛苦姑姑。”他笑瞇瞇地說，“咱們一定把差辦好。”

程丹若笑笑，在門換一雙鞋，將原來的鞋履包好，放在門檻：“的鞋放這里，勞煩你們看一下，你們出最好也要換，以防萬一。”筆趣庫

六子也應(yīng)。

接著是洗手。

“哪里有井水？”她問。

看門的宦官隨手指個地方。

程丹若提起『藥』箱，將信將疑地往那邊走。前頭有個月洞門，她才拐去，忽然感覺背有人，猛地回身。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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