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呸一聲,道,“老天爺也是沒眼,竟叫這等人家發達了。”
何老娘問何子衿,“丫頭,他家啥時倒霉,能算不?”
“我就一占卜的,又不是神仙。”何子衿也挺討厭這家子人,道,“不過,世間因果,就是皇帝家也沒有一帆風順的道理涅。”
“就是!我就不信他家一直富貴下去!”何老娘惡狠狠的說一句。
沈氏勸婆婆,“與這等不開眼的人生氣,氣壞了自己個兒反不值當。三丫頭這眼瞅著就出月子了,親家必要擺滿月酒的,咱們這滿月禮也該備起來了。”
何老娘唧咕,“這大戶人家就是這樣麻煩,禮兒忒多,洗三,滿月,周歲,唉喲,這得送多少東西哩。”
何子衿挑眉道,“要是人家一樣不給過,您老愿意?”
“那哪兒能愿意哩,一樣不給過,我不打他家去。”何老娘的意思是,不用送禮就好啦。
何子衿都無語了。
何子衿去山上看朝云道長時還說起趙財主家的事兒,何子衿吐槽,“師傅,你說,總督家閨女是不是有毛病啊,要不怎么能嫁給趙家這樣的人家?那趙家也是,處處自稱趙國丈,說家里的銀子堆山填海,可是呢,平日里放個屁就要大派請柬,叫人給他家上禮。皇上這是啥眼光喲,妃子不挑一挑就胡亂睡的,舉國尋不出女人啦,找這樣人家的女人。”
朝云道長笑,“怎么,趙家也給你家派喜帖了。”
“可不是么,開春兒那會兒,他家修園子就給我家派過一回帖子,我家沒人去吃酒,也給他家上了禮。這不,真是沒個饜足,趙家老三成親,又這么闔縣的派帖子,氣死個人咧。”何子衿道,“我倒不是心疼錢,關鍵是咽不下這口氣。世上就沒這么辦事兒的?”
看何子衿一幅牛氣沖天的架式,聞道問,“唉喲,子衿師妹,你這是要打算報復他家啊?”
“報復啥啊,我要報復還會來報怨么,我就是嘟囔幾句,打算忍啦。”何子衿擺擺手,“算啦,當喂狗啦!”
聞道:……
何子衿道,“我就是問問師傅,是不是趙娘娘家的皇子會做皇帝啊?”
這個問題不必朝云道長回答,聞道就忍不住了,道,“師妹,你不懂就別瞎說。朝中已立太子。”求您閉嘴吧,成天啥都不懂還愛打聽個事兒。傻大膽兒,咋啥話都敢說涅。
何子衿點頭,那就好辦了。
何子衿又問,“聞道師兄,那你知道陛下有多少個皇子不?”
“干嘛?”聞道警惕了。
“打聽一下不行啊。”
“十三位皇子。”聞道嘖嘖,“你一個丫頭家,閑著沒事兒打聽這個做甚?女孩子,有功夫繡繡花做做針線多好。”
何子衿心說,怪道聞道師兄光棍兒呢,就憑聞道師兄直男癌,也沒哪個女孩子愿意嫁給他。
何子衿在朝云道長這里打聽到消息,回頭就找陳姑丈,托陳姑丈打聽一下總督府婚嫁的事,陳姑丈道,“這有啥好打聽,似咱們這等樣人家,往總督府隨禮人家還嫌咱身份不夠哩。”語間對趙家攀上總督府很是羨慕。
何子衿道,“抱怨天抱怨地的有什么用?您老人家又沒本事娶總督家的閨女。”
陳姑丈氣,“托人打聽事,還這種態度!”
“我這不是看您老一把年紀冒酸水兒覺著牙磣么。您老是誰呀,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總督府能怎么著,那都是流水的官兒,三年過去又有一茬新的,姑祖父您的靠山才硬呢。我說您老怎么給老趙家壓得抬不起頭呢?”
“我要有個閨女生了皇子,誰敢壓我?”靠山再硬,也沒皇子硬涅。
“這您就不懂眼了吧?您知道皇上多少皇子么?”何子衿道,“咱們鄉下人家等閑也得七八個孩子呢,何況皇家?皇帝老爺兒子一籮筐,有啥稀奇的。姑祖父還是去打聽打聽,這位總督家的閨女肯定有問題。”
“有啥問題?”聽說對頭要出事兒,陳姑丈立刻來了精神。
何子衿念頭一轉,未與陳姑丈直說,而是道,“自卦相上看,是有關名譽的事兒,但卦上看不太清。”
陳姑丈馬上應了,“成!馬上就是趙家的喜事了,到時就我瞧著他家的迎親隊伍,既事關總督府,動靜小不了,你等我信兒就好。”
何子衿道,“那我就在家等信兒了。”
陳姑丈竟問了與何老娘一樣的話,“子衿丫頭,能不能算一算趙家氣數?”
“氣數不是算出來的。就如同姑祖父,你命中雖有財運,但也要看您自己行事。別個不說,這幾十年風雨,難道您老人家沒吃過辛苦?倘您老人家啥都不干,在家坐著空等財運上門,您猜您命里還有沒有財運?”何子衿道,“運道運道,運后面還有個道字。道如何走,端看自己。”
何子衿把事交待給陳姑丈就告辭了,看何子衿一身小紅襖子小紅裙的小俊模樣,陳姑丈心道,唉喲,越發神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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