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卜算大姨媽何時(shí)駕到這種事，何子衿也有些傻眼，同時(shí)佩服何老娘的異想天想。嘿，老太太，您老的腦子咋這靈光涅，大姨媽都能算？！

何子衿道，“這個(gè)怎么算呀？我才十四，又不是二十四，著什么急呀。”

沈氏已是急的不行了，何老娘道，“你不急，你娘急，我也急。傻丫頭，你還混沌著哩，咱們女人，不來月事怎么成親涅。”反正明年就要及笄，丫頭大啦，何老娘順便給丫頭片子普及了下樸實(shí)的生理知識。

何子衿拿出靶鏡來對鏡理理頭發(fā)，臭美，“這急啥，十八上不來再急也不遲。”她轉(zhuǎn)念一想，“這個(gè)可能和平常吃食有關(guān)系。”

“有啥關(guān)系？”何老娘問沈氏，“你啥時(shí)來的？”

沈氏都三個(gè)孩子的娘了，對這個(gè)也不諱，道，“十三上吧。”她也不算早，所以閨女沒動(dòng)靜，她也沒急，這是突然想起來，就急了，閨女明年可就十五了啊。

何老娘對比一下，“三丫頭也是十三上。”

何子衿道，“急啥啊，這有的人早，有的人晚，人跟人不一樣的。要不，你給我隔三差五的買幾個(gè)豬蹄吃，吃豬蹄就有助發(fā)育。”她瞅瞅自己依舊沒咋發(fā)育的飛機(jī)場，也頗是苦惱，她娘看著也不小啊，她祖母也不是平胸，怎么她就不能長快些涅。

何老娘上下打量自家丫頭片子一眼，十分懷疑，“你不是自己想吃豬蹄了吧？”

何子衿哼哼兩聲。

何老娘打算跟媳婦商量買豬蹄的事，就把何子衿打發(fā)出去看孩子了，何老娘道，“要不，咱請個(gè)大夫給丫頭片子瞧瞧，開兩劑湯藥。”

沈氏道，“還是再等等吧，聽我娘說，我外婆就晚一些，十五上才來的。”這種事，開湯藥催起來也不好。

何老娘立刻得出結(jié)論，“唉喲，原來是遺傳的親家老太太喲。”她就說嘛，她們老何家這頭兒都是十三四上，不早不晚正合適。丫頭片子突然晚了，肯定是有原因滴。

她可算是找著原因啦！

沈氏：真不該跟婆婆說實(shí)話！

何老娘嘴上要兩句強(qiáng)，找著事因，也就不急了，不過，還是吩咐周婆子明兒去肉鋪?zhàn)淤I兩個(gè)豬蹄回來，同何子衿道，“用腐乳燉，又香又有滋味兒。”

何子衿端了一大兩小三碗雙皮奶進(jìn)來，“成。”她也喜歡吃豬蹄，可惜這里沒見有木瓜，不然弄個(gè)木瓜燉牛奶試試。雖然沒木瓜，何家是每天早上都有牛奶喝的，不過不是那種黑白花的奶牛，是本地的水牛、黃牛奶，何子衿覺著味兒差不多。因早上有的剩，何子衿蒸了些雙皮奶，上面灑一把軟軟的蜜豆，熱騰騰的給俊哥兒忠哥兒各一小碗，又給何老娘端了一碗，何老娘擺擺手，“早上剛喝了牛奶，還不餓。”

“早上喝跟水似的，這會(huì)兒也消化下去了。這要不吃，不就糟蹋了。”這年代跟何子衿以前生活的年代不同，也就老何家三代單代，男丁珍貴，到了沈氏這里給生了倆兒子，都寶貝的很。所以，有點(diǎn)兒稀罕東西，何老娘都是先僅著孫子們吃。要擱別家，有好的稀罕東西都是先僅著長輩吃，長輩不吃，才輪到晚輩。

“也是哦。”何老娘接過勺子吃雙皮奶，一面吃一面道，“可不敢總吃這好東西喲，里頭還擱雞蛋擱白糖涅，唉喲喂，也就這幾年日子好過咧，要不吃這一碗還不得心疼死。”一面絮叨，何老娘又道，“就是蜜豆少了些，再多放些蜜豆就好啦。”

何子衿道，“還吃蜜呢，你那牙才要小心些哩，隔壁馮家伯母，也就比我娘大個(gè)七八歲，她門牙都開始晃了。出門說笑都得用帕子遮嘴，怕丟丑。”

說到這個(gè)，何老娘得意，“咱家的牙都是遺傳的好，我這牙還好著呢。眼也花得不厲害，太陽好時(shí)還能做針線哩。”舀著勺雙皮奶問沈氏，“你祖上牙口還好吧？”

沈氏郁悶地，“聽說我祖母八十上牙還一個(gè)沒掉呢。”好的不得了。

何老娘點(diǎn)點(diǎn)頭，對何子衿道，“能放一半兒心了，你外祖母牙不大好，你娘剛嫁咱家那陣兒，你外祖母那后槽牙就不成啦，經(jīng)常牙疼，你舅常到平安堂去拿止疼散給你外祖母吃涅。”

沈氏聽這話都牙疼，何子衿刁鉆，問何老娘，“那是我外祖母剛知道我娘有個(gè)刁鉆婆婆，急的上火，火燒火燎的，牙都急掉啦！”

何老娘笑罵，“死丫頭，盡渾說！你出去打聽打聽，四鄰八家的，誰不知道我待你娘跟親閨女似滴。”還問沈氏，“是吧？”

沈氏好笑，“是。”真是一物降一物，她閨女都幫她“報(bào)仇”啦。

何子衿跟何老娘逗閑說笑，何老娘還沒吃完雙皮奶，就有人來送帖子，何老娘還尋思呢，同沈氏道，“近來咱族里沒啥紅白事兒吧？”

“是啊。”沈氏問丸子，“誰送來的？”

丸子道，“是趙財(cái)主家的下人，福子哥留他吃茶呢，奶奶要不要叫他進(jìn)來問問。”

沈氏道，“叫他過來吧。”

何老娘認(rèn)字不多，問，“這是啥帖子啊？”大紅的，應(yīng)該是喜帖。

沈氏輕聲道，“他家老三小子成親的帖子。開春不是剛把園子修好么，說要娶總督家閨女的那個(gè)。”

何老娘沒忍住，“咱家又跟他家沒交情。”開春就白上了禮。

沈氏嘆口氣，遇到家等沒廉恥的人家，起身道，“子衿瞧著你弟弟吃東西，我出去問問。”

一時(shí)，沈氏回屋同何老娘道，“就是趙財(cái)主家那個(gè)傳聞中娶總督閨女的那個(gè)小子成親，縣里人請了大半，跟上次他家園子建成請人吃酒似的，也不知怎地這般臉大！”

何老娘大罵，“個(gè)臭不要臉的！一有事兒就給全縣發(fā)帖子，不是說宮里有娘娘么，怎么還跟窮鬼一般的作派，是不是就指著別人給他家上禮過活哪！”往日素?zé)o交情，就這么給你家發(fā)帖子，喜酒不去吃可以，但不上禮不成！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人家辦的這種狗屁不如的事！

沈氏亦是晦氣，道，“總督也是瞎了眼，怎么把閨女嫁給這等人家。”有了閑錢還給閨女買倆豬蹄呢，無端端的給這等人家上禮，實(shí)叫人憋氣。

“我看就是總督家的閨女，說不得也是庶出的。”何子衿實(shí)不能信正二品副國級高官家的千金小姐會(huì)嫁給這么個(gè)鄉(xiāng)下土財(cái)主，難不成趙娘娘家皇子要做皇帝啦？不能啊，聽說皇帝兒子多的很，連蜀王家的世子都七八歲啦，皇孫都比趙娘娘家的皇子年長，做皇帝也輪不到一個(gè)小奶娃啊！總督咋地這般想不開啊！還是總督家閨女有啥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