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抬起淚眼,正對上林寒僵在半空的手掌。兩人四目相對,廂房里突然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你以為我在裝樣子?”沈清漪的聲音嘶啞,“還是覺得...覺得我故意絕食給你看?”
林寒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確實(shí)這么想過,但此刻看著沈清漪憔悴的模樣,那些猜測顯得如此可笑。
“我沒有..."
"你就有!”沈清漪抓起粥碗就要摔,卻在看到碗里的肉片時突然頓住了。那是林寒獵的野豬肉,切成薄薄的片,每一片都帶著均勻的肥瘦花紋——就像當(dāng)初他給她做的第一頓飯。
沈清漪的手慢慢垂下,眼淚掉進(jìn)碗里,濺起小小的水花。
林寒看著她這般模樣,心中某處突然軟了下來。他輕嘆一聲,拿過碗勺,舀了一勺粥遞到她嘴邊:“先吃點(diǎn)東西,我們再想辦法。”
沈清漪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勺子,又抬頭看向林寒堅(jiān)毅的面容。林寒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冷淡疏離,而是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不吃。"沈清漪依舊拒絕。
林寒將盛滿熱粥的碗輕輕放在床邊的矮幾上。他觀察著沈清漪的反應(yīng),見她依舊偏過頭去,不由嘆了口氣。
"你這樣不吃不喝,十天后哪有力氣應(yīng)付王大虎?"林寒試探性地問道。
沈清漪聞,瘦削的肩膀微微一顫,卻仍固執(zhí)地不肯轉(zhuǎn)頭。她纖細(xì)的手指緊緊攥著被角,指節(jié)發(fā)白。
林寒忽然壓低聲音:"其實(shí)...我知道一個法子。“
沈清漪終于轉(zhuǎn)過臉來,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亮。
”有一種藥草,“林寒湊近了些,確保屋外的人聽不見,”抹在皮膚上會瘙癢難耐,起滿紅疹,看起來十分可怖。“他頓了頓,”若你能忍得住,接親那天抹上一些,就說是突發(fā)惡疾...王大虎肯定不愿娶你。“
沈清漪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當(dāng)真...有這種藥?“她的聲音因久未進(jìn)食而虛弱,卻掩不住其中的希冀。
”自然。“
林寒肯定地點(diǎn)頭,指了指桌上的食物,”但前提是,你得先養(yǎng)好身子。否則到時候病容憔悴,反倒像是裝的了。"
沈清漪的目光在食物和林寒之間游移,猶豫不決。
她咬了咬干裂的嘴唇:"你...不是在騙我?"
林寒無奈一笑:"這藥襄陵鎮(zhèn)上就有賣,我明日便去買來給你看。"
"不行!"沈清漪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林寒的手腕,"孫元那伙人...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林寒看著手腕上殘留的溫度,心中微動。
他沒想到沈清漪竟會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
"放心,"他語氣輕松,"上次在山里,孫元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在鎮(zhèn)上,他奈何不了我。"見沈清漪仍不放心,他又補(bǔ)充道:“況且...我也不愿看冬兒整日為你憂心忡忡。”
聞,沈清漪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她垂下眼簾,長睫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眼中的失落。
是啊,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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