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歌踏入皇子寢宮,一股淡淡的藥香夾雜著皇子身上特有的奶香味撲面而來。
皇子躺在床榻上,小臉蒼白,呼吸微弱,讓人心生憐惜。
她輕輕放下藥囊,正準備著手煎藥,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寢宮的寧靜。
“且慢!”一聲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姜綰歌抬頭,只見張御醫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他肥胖的身軀幾乎堵住了整個門口,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眼神卻透著幾分陰鷙。
“姜姑娘,本官聽說你要為皇子殿下治病,特意前來看看。”張御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目光落在姜綰歌手中的藥囊上,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姜綰歌心中冷笑,她知道張御醫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想借機刁難她。
但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微微福身,語氣恭敬:“張御醫,民女不敢妄自為皇子殿下診治,只是盡綿薄之力?!?
張御醫冷哼一聲,一把奪過姜綰歌手中的藥囊,粗暴地將里面的草藥倒了出來,一股濃郁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
他拿起一株紫心蘭,放在鼻尖嗅了嗅,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這紫心蘭的色澤不夠鮮艷,藥效恐怕不足。”
姜綰歌強忍著怒火,解釋道:“張御醫,紫心蘭的藥效并非取決于色澤,而是取決于其根莖的年份和生長環境。這株紫心蘭采自皇家藥園,年份和品質都是上乘的?!?
張御醫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又拿起一株黃芪,捏了捏,不屑地說道:“這黃芪也太干癟了,一看就是存放不當,藥效已經流失殆盡?!?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紛紛對姜綰歌投來懷疑的目光。
王宮女更是添油加醋地說道:“張御醫說得對,這草藥的品質確實堪憂,萬一皇子殿下服用了,豈不是雪上加霜?”
陳嬤嬤也附和道:“姜姑娘,你年紀輕輕,醫術尚淺,還是不要逞強了。萬一出了什么差錯,你擔待不起?!?
姜綰歌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波動,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必須據理力爭。
“張御醫,這些草藥都是民女精心挑選的,絕無任何問題。如果您執意要檢查,民女也無話可說,但請您拿出真憑實據,而不是信口開河?!?
張御醫冷笑一聲:“真憑實據?本官就是真憑實據!你一個小小女子,也敢質疑本官的權威?”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除非……”
“除非什么?”姜綰歌心中一緊,預感到不妙。
張御醫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除非你能當場背誦出這些草藥的特性和藥理,并且……”
張御醫陰惻惻一笑,繼續道:“并且,你還要當場說出每種草藥的炮制方法和禁忌,若有一處錯誤,就證明你是個庸醫,不但不能救治皇子,還會害了他!”他語氣篤定,仿佛已認定姜綰歌黔驢技窮。
姜綰歌心中冷笑,這些草藥的特性和藥理,她早已爛熟于心,別說是背誦,就是倒背如流也毫無壓力。
她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紫心蘭,味甘、性平,歸心、肝經。有養心安神、活血止痛之效……”
她語速不快,條理清晰,本以為能順利說完,卻被張御醫粗暴打斷,“慢著!你說的這些都只是皮毛,紫心蘭還有一味禁忌,你可知曉?”他挑釁地看向姜綰歌,仿佛抓住了她的把柄。
姜綰歌眉頭微皺,但很快便恢復平靜,繼續說道:“紫心蘭與血竭同用,易導致氣血凝滯,甚至會造成反噬之效,因此在藥方中,切不可與血竭同用?!?
張御醫臉色微變,沒想到姜綰歌居然能答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