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尤東家,結果如何?”
唐錢塘抬頭一看,只見許孝蘊和尤永杰走出了船樓。
許孝蘊面沉似水看不出端倪,尤永杰面上卻帶著喜色。
二人走到船樓欄桿邊,未及下樓,尤永杰就對急迫追問的眾海商大聲道:“諸位,趙大人答應為我等總綱了!”話音剛落,樓船前甲板上就響起一片歡騰之聲,有人拍相慶。
“有救了!”“太好了!”
“神佛保佑,總算有轉機了!”
征調船只雖然沉重地打擊了海商的利益,但趙行德答應擔任總綱,又承諾了補償的條件,也算是能夠向錢民交待一二,將來還有反敗為勝之機。
眾海商是久歷風浪之人,絕處逢生的事情,也有人曾經經歷過。從前一次死里逃生,多數人就念神佛保佑,可不像現在這樣,那么多人一起歡欣鼓舞。尤永杰滿面笑容,許孝蘊臉上也忍不住露出少許笑意。他原以為會頗費一番周折,還想了好些勸進之語,誰知趙行德只是對海商結盟的章程提了幾個小小的修改條件,便答應了下來,其他軍官也無人反對。過程之順利,連許孝蘊也始料未及。
“趙大人身處嫌疑之地,為何還要答應這個有名無實的總綱之位呢?”
馮糜站在趙行德身旁,若有所思地看著甲板上彈冠相慶的海商們。照道理,趙行德與夏國朝廷交惡,正是一干年輕的宋**官所愿,然而,興許是在水師呆的日子久了。在趙行德的有意安排下,馮糜、馬援等人與高肅、劉志堅等夏**官相交甚篤,漸漸地相互間少了陌生和敵意,也就不希望兩國交惡。趙行德執行征船只的軍令時,軍官們也沒有堅持反對。
“海疆的拓殖,是百年的事業,若無恒心,半途而廢,是在是太可惜了。”
趙行德似是嘆息,似是回答,他轉過頭,對另一旁的周和道:“周兄,前日和你過,這場大戰之后,我便馬放南山,解甲歸田,修身齊家,治學著述為樂。可惜,若就此抽身,是我不殺伯仁,伯仁為我而死。身上有這諸多牽絆,我想要急流勇退亦不可得。”
周和點了點頭,沉默無。
趙行德和這些宋國商賈的關系,就好像他與河南京東兩路舊部一樣,唯有他才能將這些人凝聚起來,不至于分崩離析,不至于成為各方強橫的口中之肉。若是旁人,周和一定會懷疑他是個居心叵測的梟雄,以此為稱王稱帝之基。然而,對趙行德,周和卻清楚地知道,趙行德并沒有比陳東或鄧素更大的野心,他只是自己做自己認為應當做的事而已。
“多謝趙大人!”“吾等拜見趙總綱!”聚在甲板上的商人沖著船樓喊著。
“多謝趙大人成全!”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暖洋洋的光輝,仿佛一層迷離、柔軟的大氅籠罩在趙行德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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