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趙行德微微驚訝,點頭贊道,“不錯。”
“這巴掌大的地方,養上二十匹馬,島夷沒有重甲強弩,騎兵打步兵絕對一沖就垮。”
杜吹角說得口沫飛濺,趙行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流求島夷連鐵器都要搶,可見其十分落后,與之正面對敵,官軍不管弓弩手、火銃手、長槍手、刀盾手還是騎兵,都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杜吹角這個刀盾手居然鼓吹騎兵制勝,一是因為他覺得騎兵很威風,過過嘴癮,二是心不在焉,或者有什么事情要隱瞞。想到此處,趙行德嘴角的笑意更高深莫測了一些。杜吹角和他多年的交情,在這表情的注視下,越說越是尷尬,最后訥訥住口不。
“軍報上說,行軍司看上了象牙海峽的龍珠島,光買島上一個寨子,朝廷就花了二十萬貫。”杜吹角開始還有些吞吞吐吐,“那龍珠島就是一個小荒島啊,光一個寨子就賣了二十萬。他奶奶的,錢真好賺!我說李邕這家伙怎么不把它放在牙角行的大帳上,自己出錢經營這個島,還在丞相府登記了的屬地。這些世家子,就是花花腸子多啊。”最后竟有些憤憤不平起來,“呸”了一口,罵道,“他奶奶的,這錢比搶還來得容易。”
“所以,”趙行德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打算占了平湖島養馬?”
龍珠島卡在西南海和南海的要津,趙行德剛從武昌侯府脫困時,使者馮廷綸還將龍珠島地形圖和火器司改建南寨的方案呈給他,請趙行德做指正。趙行德這些年打下來的名聲,在大將軍府的眼中,他已經在筑城和守城、使用火器方面已堪稱第一人了。當時趙行德正在為是否帶趙環出走而糾結著,對于夏國經營萬里之外的龍珠島的意圖也沒有多做考慮。
“趙將軍,你可不要和老杜裝糊涂啊。”兩人同袍十年,雖然地位相差越來越大,但還是老朋友一樣的交情。杜吹角在牙角行的股份,足以回長安做個富家翁了。“你別給我打虎眼,”趙行德笑道:“這話怎么說?”
“相府登記屬地,不管是買,還是搶,還是無主之地,都必須是沒有爭議的。”杜吹角搖頭道,“平湖島是宋國晉江縣屬地,宋國官府雖然不聞不問,相府也輕易不愿惹這個麻煩。”他嘿然一笑,“不過,那流求島比平湖大多了,趁這次機會將島夷清剿個干凈,然后請人丈量全島地形,依樣畫葫蘆擇要地建幾個角寨,開墾點田地,然后向相府申請登記屬地。”他臉色期冀道,“看海圖,這琉球島恰好在宋國海岸的正中,也有點意思,行軍司將來看上這個地方的話......”杜吹角吞了吞口水,嘿嘿笑了兩聲,“趙將軍要不要摻個股啊?”
“你這家伙,”趙行德笑道,“先打好這一仗再說。”
海風吹過,山上樹林嘩嘩直響,山坡平緩之處,青草如波濤般起伏不定,令人心曠神怡。如畫風景中,升起炊煙陣陣。除了百姓犒軍之外,水師的輜重官出錢將百姓養的豬羊、種的青菜盡數買下來。水師烹煮飯食香氣引來大批村民,趙行德便讓輜重官請附近的村民過來一同進餐,也算是軍民同樂。眾平湖百姓歡聲雷動,小孩子們歡蹦亂跳,高興得好像過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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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碼頭棧橋還帶著劫后的焦痕,州城不遠處三個城寨,已被大食海寇燒成了一片白地。據說海寇殺進寨子的時候,血流成河,婦女抱著小孩跳海不絕,海水為之赤紅,海寇退卻后,泉州歷經此劫,對海寇恨之入骨。南海水師在這里招兵也格外順利。州府暫時無力重修三寨,趙行德受陳東之托,經過時還幫他們做一個重整城防的計劃。
傍晚時分,四艘炮船、五艘商船緩緩駛入泉州港,高大的船樓上飄著黑地青麒麟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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