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何惜一命,”指揮徐升大聲喝道,“今日死戰!報效國家!”眾軍卒一起振臂高呼道:“死戰!”“死戰!”“盡忠國家!”就連重傷的軍卒也掙扎著大聲喊道,“死戰!報效國家!”名軍卒正在大喊,狼牙箭倏忽而至,“噗”的一聲,透腦而過,此人還雙目圓睜,雙手拄著火銃槍,尸身屹立不倒。
蔑爾勃騎兵一撥一撥沖上前來,有的彎弓射箭,有的揮舞著彎刀騎矛上前踐踏。宋軍越戰越少,但仍緊緊靠在一起,火銃手多數都上了槍刺,拼命阻擋縱馬沖上來的遼軍。火銃槍手保護著火炮。在遼軍弓箭攢射下,炮手們大半戰死,剩下的滿頭大汗,一邊裝填彈藥,一邊指揮軍卒不斷調整炮口方向,對準沖上來的遼軍。好在山頂上地方不大,蔑爾勃騎兵并沒有太多馳騁的余地,宋軍炮手只需對著大概方向,便能用霰彈轟擊沖到近前的遼軍。
天空中濃濃的烏云裂開一條縫,陽光穿透了云層中,仿佛無數柄筆直的長劍從天空直插到地上。而此時此刻,整個戰場上到處流淌著硝煙、哀嚎,在戰事激烈的地方,汩汩鮮血匯成了小溪,地面已經看不見原來的顏色,穿著各種軍袍鎧甲的尸體仿佛飄浮在一片血海之上。
在山丘炮壘下方,遼宋兩邊的騎兵已經沖殺在了一起。鐵蹄轟鳴,大地在不斷顫抖,踏白營騎兵與蔑爾勃騎兵正穿過對方的陣型。騎兵們吶喊著揮動刀槍,無數身影交錯而過,刀光槍影之間,每一刻都有人落馬。每次沖擊過后,無數失去方向的戰馬茫無目的地沖向遠方。
“嗬——”蕭塔赤大喝了一聲,手中的彎刀直指前方。
他喉嚨咕咕作響,藍色的眼珠死死盯著對面的宋軍騎兵,仿若要擇人而噬的狼。宋軍大陣后方不過六千多騎兵,蕭塔赤親自率領一萬蔑爾勃騎兵,他毫不吝惜地全力將攻打宋軍騎兵,打算先擊潰這股唯一的威脅,然后再回頭奪取高地,等待火炮拖上去以后,在鐵桶炮的掩護下,一舉從后面擊潰宋軍的幾個步陣。完顏宗弼的話,只給蕭塔赤留下了一點印象。他只記得,要大勝。
然而,宋軍騎兵的堅忍能戰大大出乎蕭塔赤的預料,在急奔馳而來,數量占絕對優勢的蔑爾勃騎兵面前,他們并沒有如雪崩一般瓦解潰逃,而是毫不猶豫地應戰。宋軍騎射雖然不如蔑爾勃人,但他們攜帶的騎弩射程比蔑爾勃弓箭射程更長,而且瞄準射也更容易。一輪弩箭射后,踏白營騎兵迅沖上來,用大槍和馬刀短兵相接。十幾場往復沖擊下來,雙方竟然堪堪旗鼓相當,蕭塔赤無法擊潰宋軍騎兵,而楊再興也不能沖上山丘去救援苦守炮壘的宋軍。
“再沖一次!”楊再興大聲喊道。他連換了三匹戰馬,渾身袍甲已盡為鮮血染紅。
“沖陣!”“大宋萬勝!”“楊統制萬勝!”踏白營騎兵紛紛大喊道。
楊再興被河南三鎮目為出賣趙行德叛逆,此次又奉岳飛之命與河南三鎮配合援救京東路,這一仗中,楊再興只算拼死殺敵,求個心安。一身的武藝,十成十地了出來,一條大槍施展開了,每次都身先士卒沖入敵陣,遼軍騎兵都近不了身。接連十幾次騎兵對沖,雖然占了些便宜,但踏白營騎兵自身也損失極其慘重。然而,眾騎兵當中沒有一個臨敵畏縮的,一聽楊再興下令再度沖陣,紛紛催動馬匹,列成緊密的騎陣。剛才那次沖陣,宋軍騎兵已經沖到戰場的外側,但仍被蔑爾勃騎兵攔阻在山丘下面,對方不但人多馬多,還占著居高臨下的優勢。
“準備——”楊再興大喝道,正待下令沖陣,忽然有十數騎從旁邊奔過來。
“楊統制,東南面,”為的騎將馳到大聲道:“遼賊的鐵桶炮隊!”騎將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神情。遼軍的鐵桶炮隊有五千多人,但只有兩千騎兵護衛。顯然,蕭斡里剌沒有料到,蕭塔赤率領兩萬騎兵抄襲宋軍的側后,到了此時還未能盡殲后陣這支數千人的騎兵。更巧的是,經過反復的交鋒,楊再興所部踏白營騎兵離遼軍鐵桶炮隊居然更近一些。
“拼了!”楊再興看了一眼廝殺中的小山炮壘,大聲道,“咱們先踏了遼狗的炮隊。”他一舉大槍,喝道:“跟我沖!”順著那斥候的指示,當先催馬奔走,踏白營騎兵向來都是靈活無比,見狀立刻舍了山丘上結陣的蔑爾勃騎兵,數千騎鐵蹄翻滾,向著遼軍鐵桶炮隊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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