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人的火炮如此厲害,濟州完了嗎?”
將士們形容枯犒,憂心忡忡,對他們的疑問,辛贊只能以大義激勵。遼軍十分狡詐,采取圍三缺一的辦法,企圖誘使宋軍棄城而逃,然后在野戰(zhàn)中殺掉他們。幸好濟州團練使王之道和知州辛贊都誓死守城,穩(wěn)住了人心。團練使王之道族中壯丁都了城墻,老弱婦孺則集中府里,一旦城破,便準備舉家赴義。隨著時間推移,傷亡越來越大,人心漸漸消沉,辛贊自己的信心也越來越少。城中一直在告急,可援軍的影子根本就看不到。
“援軍啊,援軍!”辛贊一拳砸在堅硬的城垛,眼中迸出火來。
城外好仿佛一個黑暗的深淵,無數(shù)的篝火是魔鬼血紅的眼睛,一團團黑影從遼軍營壘中飛起,就連喂豬的石槽、墓碑、石門坎等等,都被遼軍做成了石彈,沒日沒夜的砸向濟州城。而遼軍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野獸一樣,一邊對濟州城保持著巨大的壓力,一邊等待著守軍自己衰竭,倒下,然后撲來將獵物撕個粉碎。
“宋人竟真敢來援救濟州?”耶律夷列疑問道,“叔叔不是說,宋人怯懦,又在內(nèi)斗,相互提防戒備,不會來救京東路嗎?”太子臉色興奮,竟是躍躍yu試。
營帳四面火把明晃晃的燒著,將帳中每個人的臉色和心情都照得清清楚楚。蕭塔赤年紀與太子相若,和他相比就顯得沉穩(wěn)許多。完顏宗弼一副恭敬地樣子,心中盤算,為引誘宋國齊集援軍來救濟州,蕭都統(tǒng)也不催促女真軍出死力攻城。如是在野外將援軍擊潰的話,再加一把勁,濟州城就能攻下來。京東路大部分地方和河北一樣,一馬平川,無險可守,攻下了濟州,就只剩下三面環(huán)海的登萊,京東路就全入遼國掌中。
“咱們等的不就是他們嗎?”蕭斡里剌略有些尷尬地笑了。太子耶律夷列不喜歡冗長沉悶的攻城。所謂圍城打援,也是完顏宗弼獻計,沒想到真的引來了宋軍援兵。原先東京留守司的河南三鎮(zhèn)拼湊了五萬人馬前來。據(jù)說韓世忠所部也在江寧誓師起航,只是海路風向莫測,不知何時才能到達萊州。
“既然這股宋軍最囂張,”蕭塔赤笑道,“打掉他們,其余都膽寒了。蕭都統(tǒng)好計策。”
“宋國援軍分了先后,方便我們一支一支吃掉。”蕭斡里剌笑道,“留守司人馬雖然向來敢打仗,但趙行德被宋朝奪下兵權(quán)后,幾個大將互相統(tǒng)屬,實力已經(jīng)少了大半。自保還行,若想和我們決戰(zhàn),那就是自不量力了。說不定河南也拿下來。”眾將一起哈哈大笑起來。蕭斡里剌麾下多是女真營和奚軍,他留了四萬與鎮(zhèn)**隔河對峙,親自帶了三萬人馬進攻京東路,沿途又征了五萬簽軍。太子耶律夷列率領(lǐng)過來的,則是兩萬蔑爾勃騎兵,三萬北院騎軍。在北方休養(yǎng)了一個冬季,士氣正旺。騎兵不參與攻城戰(zhàn),憋著勁兒要和宋軍打一仗。
“好啊,打仗,打仗了!”耶律夷列側(cè)身道,“塔赤,這是我頭一回親臨戰(zhàn)場,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宋人!”他眼中閃著興奮地神色,嘴角微微翹,顯示出充分的信心和驕傲。蕭塔赤點點頭,沒有說話。在契丹新年,蕭塔赤和耶律普完正式大婚。雖然他早就是一個男人,但和公主成婚,讓他真正具有了駙馬的身份,和皇室中人也更加親近。
耶律夷列這種心情,他能體會得到。自從祖父海都汗被夏人殺死后,他就再也沒有這種孩童般幼稚的心態(tài)了。耶律夷列有他的父皇,而蕭塔赤的父親,那個沒有用的人,幾年前攻打夏國被打退以后,似乎就安安心心地呆在云州的封地。據(jù)說日常起居,已經(jīng)和宋人差不多了。蕭塔赤和公主大婚,蔑爾勃部也送來賀禮,除了金銀、毛毯等外,居然還有一堆籍和字畫。好在耶律大石不和他計較,戲謔了幾句,一笑了之。蕭塔赤因此感覺非常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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