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節帥都不干了,咱們也不干了”
“西京兵欺人太甚”
“咱們在襄陽好好的,都是西京來的這些禍害弄得”
“找陛下說理去面圣面圣”
“莫聽外面的那些給人家做馬前卒子”滕郢喝道
部下幾個親信軍官狐疑不定,滕郢的臉色一沉,心道,“若是當年王節度麾下,咱們豁出去命去干也就罷了劉相公平常使喚軍漢,克扣軍餉也不算少,咱評什么給他賣命說到底,不過是將軍們爭權奪利罷了”東南大營立不久,又曾經換帥,營中勾心斗角之事,比起其他大營只多不少這些挑頭鬧事的,多是平常收了劉延慶麾下大將的心腹軍官和親兵,此時不敢出營硬沖西京兵馬的炮陣馬隊,卻在營中鬧鬧穰穰,攛掇著別人出頭送死想到此節,滕郢心下是一寒,他眼神陰冷地望著北方,不知何時才能回到襄陽,一家團圓
因為營里的大將都和劉延慶一起被扣留在中軍,亂兵們群龍無,在營里鬧鬧嚷嚷了好一陣,始終沒有人領頭出去,這時,忽然有人喊道:“宣旨的官兒到啦,召營中指揮以上都去聽旨羅”滕郢一愣,不知是真是假,這時,又有人喊道:“必定是官家受奸佞蒙蔽,咱們一起去拜見宣旨的大人,為劉相公和各位將軍求情哪”滕郢聽他如此說,心下的疑惑甚,有聽人喊道:“指揮以上的軍官,快去聽旨啦,快去聽旨啦,去得晚了,就是犯欺君之罪”
“各指揮召集人馬,去聽宣啦,聽宣啦”過了一會兒,營外有人敲鑼打鼓地喊了起來滕郢將信將疑騙人的事情太多了這年頭,人心隔肚皮,假借聽宣,糾合軍中兵將脅迫圣上,那可是形同嘩變,而假如不去聽旨的話,恐怕又真觸犯了欺君之罪
營里幾個軍官都和滕郢一樣驚疑不定,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與其遲疑不定,莫如出去看看究竟,”于希田獻計道:“帶上信得過的兄弟,見勢頭不對,咱們即刻回來便是,總不能讓人給算計了”滕郢看了看眾軍官,都有贊許的神色,便點頭道:“如此,也好,你等好生約束部屬,莫要中了他人奸計,于都頭和我一同去看個究竟”
趙行德策馬立于營門之前,他只披一件寬松的儒袍,內里穿間鎖子甲,陪同他頒旨的西京行營軍官臉轉向旁邊,似乎不為營內的喧囂所動,內里卻是存了看笑話的心思曹迪說為防火上加油,激起兵變,只給了五百人陪同過來宣旨,不許趙行德帶鄂州部屬前來負責宣旨的鄧素臉色嚴峻,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他縱然有滿腹計策,面對這種近乎嘩變的情形,卻是不知所措
東南行營七八萬人倉促在和河灘上扎下營寨,本來就雜亂不堪,軍紀好的指揮營寨尚且整齊,軍極差便隨意搭了些帳篷草棚子暫居,此刻亂成一片,雖然在大營外面沒有什么遮擋,但從大營門口望進去,來回的人馬奔走,探頭探腦的軍卒從帳幕后面探頭觀看,怒氣沖沖甚至帶著敵意的兵將聚集在門口,后面吵鬧上,叫喊聲,敲鑼打鼓聲此起彼伏
“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趙行德側耳傾聽了一陣,對身邊鄧素道,他看著隨從在身后的宋軍將領,暗想道:“如今鄂州的防務已今非昔比,岳韓援兵數日后便到了耶律大石大軍當前,他們若借亂兵下手害我,徹底與鄂州交惡,自尋死路”趙行德沉吟了片刻,估計趙杞和曹迪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
“走”他輕輕催動坐騎,“進去看看”不待有人出來迎接,徑直騎馬進入了亂糟糟的營地鄧素略微遲疑,催動坐騎跟在趙行德后面那西京將領臉現一絲異色,冷笑兩聲,帶著數百騎兵也跟著趙鄧二人進入東南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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