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如果把再多一倍騎兵,我們就能單切入敵軍背后去了。”
馬睿遺憾道。騎兵統制下預計將有兩個營人馬,但現在只是個空架子。只有十幾個軍官從步軍中慢慢選取軍卒從頭練起。北人善騎,南人善舟。荊襄義兵幾乎沒有精通騎術的,更不用提馬上左右開弓,奔射連珠箭這些技巧。只能最基本的騎術開始練起。
“再多一倍騎兵的話,”趙行德微笑道:“你跟我一起上街討飯去吧。”
在馬睿的全力以赴之下,騎兵組建進度已經很不錯。趙行德十分滿意地看著遠處,在大校場周圍,趴著一排排的小孩子,好奇而羨慕地看著騎兵練習槍術,順便做些賣瓜賣棗之類小生意。軍兵騎在泥塑馬背上揮舞著木棍和木刀。馬上射箭對騎術的要求更高,因此保義軍騎兵側重槍術和馬刀術,招數力求簡潔,不惜與敵軍同歸于盡。選拔騎兵的條件很苛刻,要猿臂蜂腰,身手靈活,目力極佳之人,而且個子不能太大。一旦選為騎兵,軍餉是步卒的兩倍,若是定期達不到騎兵營的要求的話,人就要被退回步軍營頭去。所以騎兵營的訓練也比普通步兵刻苦得多。
房州大捷之后,保義軍已在房州駐扎了半個月,趙行德趁機對保義軍進行了一番整頓,將兩千五百火銃團練軍和五千多荊襄軍兵混編在了一起,在補足軍械之前,三個人合用兩根木棍和一桿火銃訓練。在訓練中,軍卒被分為優等、本等、補充兵三個的等級。為了防止三個等級的軍卒相互拖累,大部分優等軍卒編入擲雷手營,軍餉是本等的三倍。而補充兵的軍餉只是本等的一半。是以營中人人爭先,都想憑本事博得更好的待遇。整個保義軍編成了十五個營人馬,包括兩個騎兵營,一個擲雷手營,兩個火炮營和十個火銃槍手營。6明宇和羅閑十擔任左右軍都統制,麾下分別有五個火銃手營。馬睿為騎軍統制,高肅和劉志堅為火炮營正副統制。杜吹角統帶擲雷手營。
趙行德又在俘虜的簽軍中選了些精壯勇士充實房州宋軍。房州軍仍由原房州兵馬總管陳克禮統領,擴充到十個指揮,共計五千余人。這支人馬未必能和來犯的遼軍野戰決勝,但足以守御加筑炮壘壕溝后的房州城了。
這樣的整編,在之前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在房州大捷后,趙行德在保義軍中威望驟然升高,并沒有費太大的手段,便順利地將整編推行了下去。遼軍南侵以來無役不從,宋朝一敗于河東,二敗于河北,三敗于汴梁,軍心民心頹喪到了極致。直接導致了各大營坐擁數十萬精兵,卻都在遼軍威脅下嬰城自保,不敢主動攻打遼軍主力。房州大捷后,保義軍名聲鵲起,就算各位其主的河東、河北、西京行營眾人提起來,也要翹起拇指,贊一聲“好漢子!”荊襄東南一帶更將此戰吹捧為空前絕后的大捷。
直到十余日后,鎮國軍所部沖破遼軍堵截,打通了鄂州通往襄陽的水路,才算稍稍蓋過了房州的風頭。鎮國軍選拔了兩千精銳為前鋒,由牛皋和楊再興率領,乘艨艟斗艦與遼軍接戰。岳飛親自率領大軍后繼,又在戰船上架設了鐵桶炮,三弓床弩等水上交戰的利器。宋軍戰船乘著東南風接近遼軍的水寨,戰船上炮弩齊,將遼軍船帆盡皆點燃。契丹人不善水戰,水寨中的簽軍更無死戰之心,頓時驚慌死錯地四散奔逃,鎮國軍軍卒趁機以火銃火箭射擊,擊殺敵軍無數,據說漢水飄滿尸體,河水為之變紅。殺破遼軍水寨后,牛皋和楊再興率軍兵以巨斧砍斷了鎖河鐵鏈,順利地將這批糧草送到襄陽。有識之士都知道襄陽乃東南半壁江山的門戶。東南行營十萬大軍駐守,積儲的糧草眾多,此次打通水路將糧草送往襄陽的象征意義更大于實質。
西京行營幾乎同時出兵救援襄陽,曹迪親率大軍南下,避開了已經被遼軍占領的鄧州、唐州,取道房州東北面的均州,整軍乘戰船沿河擂鼓而進,遼軍大隊騎兵麋集在漢水東岸,卻沒有水軍來阻止宋軍的行進。西京的大軍到達襄陽后,劉延慶接到迎駕的旨意,才知道新皇趙杞居然就在援軍中。
趙杞隨后宣布以襄陽為行在,諸軍士氣大振,紛紛高呼萬歲,頗有和遼軍在襄陽決一死戰的架勢,局面頓時穩定下來。令人意外的是,諸將中趙杞竟對岳飛額外青眼有加。他聽說岳飛暫時駐兵襄陽城外的,當即欽賜了金盔銀甲,玉帶錦袍,并托傳旨的太監帶話,只要岳飛肯歸順襄陽,官家立刻進封他為武昌軍節度使,加太子少保。如果這樣一來,他在名位上便和與遠在他之上的曹迪、劉延慶、楊彥卿三人相當。諸將之中,岳飛原來不過是一個廂軍指揮使,官家如此抬舉一個后輩小將,眾人又羨又妒,連東南節帥劉延慶私下也有些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