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書院的學(xué)生,一直跟在我身后,意欲何為?”趙行德溫問道。杜吹角布置下的暗哨現(xiàn)他身后跟蹤這人,立刻下手將其擊昏,佯做醉酒之人,拖入了客棧來審訊。趙行德見這人身上帶有竹林書院的名牌,便命待他醒來,自己親自問話。
楊秀不敢怠慢,伏地秉道:“晚生楊秀,草字文仲,久慕元直先生大名,平生之愿便是追隨先生,朝夕聽命,愿先生將弟子收入帳下。”他伏在地上,心頭砰砰直跳。雖然不曉得是如何被打昏,又是如何到來這里,但想必未來這恩師除了文章之外,尚有別的手段。楊秀這時才省起趙行德是欽犯之身,自己窺破了他的行藏,若不能收留自己,恐怕就要滅口。想到這里,他的心底一寒,旋即正心誠意道:“趙先生非嗜殺之人,古人有斷臂求法,這點小小考驗算得什么?”
屋內(nèi)油燈昏暗,趙行德打量著伏在地上的楊秀,儒袍上滿是泥污,汗水浸透后背,一路跟出山來,想必吃了點苦頭。他想起自己從前求學(xué)的時候,放緩了語氣,搖頭道:“我乃朱森好友,但并非趙元直,我看你是認(rèn)錯人了。”他頓了一頓,寒著臉沉聲道:“趙行德乃是朝廷欽犯,你跟隨他去,不但毀了自己前程,還要牽連家人。適才那番話,我當(dāng)做沒有聽到,你回去后,自去向朱山長請罪吧。”
楊秀恍然若失,他并不笨,面前這人否認(rèn)自己便是趙元直,要么他果真不是,要么便是趙行德不肯收徒,亦不愿加害自己滅口,索性一口否認(rèn)。想起家中父母健在,楊秀從心里又涌起一絲猶豫,他沉默了一會兒,再度伏地叩下去,沉聲道:“請恕晚輩唐突,謝過先生保全之恩。”說完便起身欲離去,門外站著兩名護(hù)衛(wèi),趙行德?lián)]了揮手,沉聲道:“讓他去吧。”護(hù)衛(wèi)方才放楊秀離開客棧。
杜吹角派了一名斥候跟在他的后面,假若他不是回書院,而是意圖向官府告密的話,便即下手格殺。望著青年郁郁離去的背影,趙行德嘆了口氣,回到房中,李若雪擔(dān)心地問道:“沒有什么事吧?”趙行德?lián)u了搖頭,低聲道:“一個書院的學(xué)生,想要拜師。”輕輕拍了拍若雪的手背,沉聲道:“拜訪朱森,確實是我唐突了,今后這一路便隱藏行跡吧。”李若雪點了點頭,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憂色。
次日天明,趙行德這一隊扮作商隊的人馬便啟程北上,這一路鞍馬勞頓,預(yù)計最快也要大約三個月后才能到達(dá)長安。一路之上,趙行德完全再沒顯露過行跡,他閑來無事時,便仔細(xì)觀察商隊馬車運載貨物的能力,并將各處道路的狀況記述在自己的日記里。而夜幕降臨之后,他才開始考慮如何在龍牙軍中創(chuàng)建火器營。大將軍府不欲他在旅途中虛耗時間,故而讓趙行德在抵達(dá)長安之前,便可向軍府稟報火器營建立及訓(xùn)練計劃。
作者:今天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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