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商談了些兩邊配合經(jīng)營鴨綠江這一帶具體細節(jié),趙行德建議不但要造海船,還要造些適合在江面上游弋的淺水炮船,專門掩護靠近江邊的城寨,萬一敵軍來攻,就在水上用重炮轟他娘的。李四海雖然不通炮術(shù),卻覺得他這個打法大有道理。除了在近岸與海船配合之外,淺水炮船還可以逆江而上,深入內(nèi)6腹地作戰(zhàn),水師的地位和作用又有幾大增強。
這二人你一,我一語,都有些惺惺相惜之意,熟絡(luò)之后,也沒那么多顧忌。正事談得差不多了,李四海湊近過來,壓低聲問道:“趙校尉,你這里收容了這么多百姓,可有娼戶名冊么?我麾下弟兄們常年飄在海上,到了地頭,總要找地方泄泄火氣。”
“娼戶?”趙行德一愣。
李四海嘿嘿地一笑,沉聲道:“不過我一向只準這幫兔崽子找身子干凈的。”他頓了一頓,又問道:“有名冊么?”
“這個,”趙行德頗有些尷尬,攤著手苦笑道:“真沒有。”
“那就麻煩了,”李四海摸了摸下巴,“若縱容這些家伙底下去找,染上花柳病,就麻煩了。”他又低聲咕噥道,“行直,不是我說你,這個名冊一定要有啊。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買賣,反正你禁也禁不住的,只能是大禹治水,堵不如疏嘛。”趙行德表情有些古怪,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心目中承影軍前輩校尉光輝偉岸的形象轟然倒塌。送走李四海不久,趙行德坐在帳中,斟酌著和承影第四營的合作計劃,還是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大約半個時辰后,金昌泰回了營寨,徑自來見行德。他先將鳳凰山寨這段時日的情況向趙行德做了詳盡的稟報,然后建議在百姓中選練兩營守備兵,以解決承影營本部兵力不足的問題。
“我們雖然有三萬余百姓,丁壯六千五百余人,但這些人素來不習武藝,平常大部分時間都是開荒種地,真正拉到戰(zhàn)場上去,是很難派上大用場的。而遼東百姓中原有些豪杰之士,也屈身在這些庸庸碌碌之輩里面,未免可惜。以我之見,不如選取一千精銳,練成兩營守備兵,平常守衛(wèi)屯墾的地方,戰(zhàn)時既是一支力量,也可作為我營軍士的補充。有了這些守備兵,我營軍士就可以從日常冗務(wù)中解脫出來。”
金昌泰咳嗽了兩聲,他坐下來就一直說話,嗓子未免干,趙行德將茶盞遞給他,金昌泰喝了口茶葉,繼續(xù)道:“精選守備兵還有個好處,如果給予這些守備兵每月二十斗糧食的軍餉,就大大過普通丁壯全家的口糧,百姓們羨慕守備兵的好處。人皆有上進之心,今后習武操練,也會勤力一些。”
說完后,金昌泰眼神灼灼地望著趙行德。這建立守備營之策,乃是這段時日來他苦思所得,因為承影營孤懸遼東,軍士喪身一個就少一個,普通的團練兵根本無法補充軍士消耗,唯有建立這介于軍士和普通團練之間的守備營,才是長久之計。
趙行德思忖片刻,沉吟道:“團練兵沒問題,若是建立守備營,護國府那邊,還能說得過去么?”守備營由從勞作中脫身出來的兵士組成,雖然沒有軍士的身份,卻是實實在在的軍隊了。
金昌泰點頭道:“應(yīng)該問題不大,名義上面,他們還是遼東漢軍的一部分嘛。只是聽從我們的軍令而已。”這個問題他早已反復想過好多次,此刻答案也脫口而出,“我們可以將這邊情形如實上報,若是軍府實在不同意,將守備營解散,或者交給王亨直也行。”他信心滿滿地笑笑,“只要護國府尚有一點點腦子,都不會做這種自削手足的事情吧。”
“嗯。”趙行德點了點頭。話雖如此,因為新建營伍涉及到增加校尉人數(shù),也就是可能會改變護國府本身的勢力格局,所以,護國府對于一切擴充營伍的方案,都是極其慎重的,甚至是反感的。所以夏軍的營隊數(shù)目也一直保持在一個“合理”的水平。守備營如果掛著遼東漢軍的名分,倒是會好說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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