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傍晚的時候,耶律大石用他的方式回答了童貫的疑問。
“不管其他,讓炮壘中準備完畢的三門火炮開火,震懾敵軍!”耶律大石放下千里鏡,這是警告,隨后他會讓漢軍再送一封勸降書到河間城里去,王彥不是喜歡割人的耳朵嗎,就讓他割吧。中國的宗廟神器早在五代時候便被遷到了上京,大契丹是禮儀之邦,這些宋人動輒以天朝上國自居,視契丹為蠻夷,是該用大炮讓他們清醒了。
“準——備——”隨著漢軍營炮長的軍令,“點火!”手持火把的炮手點燃了早已對準城樓的火炮。
“轟!”
“轟!”
“轟!”
三聲巨響震碎了河間城中所有軍民的的僥幸。重達千余斤的石彈,被巨炮拋射出去,一枚石彈偏離了方向,藥量也似乎不足,擦著城東的城墻落在城外,將松軟的地面砸出了數尺深的一個大坑。耶律大石眉頭微皺,那負責調試炮口方向的漢軍營炮長立刻被帶下去,數息之后,血淋淋的人頭便掛了出來。
另外兩枚石彈一枚落在了城中,砸垮了數間房屋,人傷了十幾個。
一枚正中城墻,伴隨著巨大的轟鳴,城頭上的軍卒立腳不穩,都捂著耳朵躲在垛口的下面。那石彈將河間城墻外面包著得城磚砸為齏粉,又將里面的夯土砸出深深的坑洞,磚石墻面數尺長歪歪扭扭的裂紋,從彈坑處蔓延開來,觸目驚心。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汝等若不歸降,則萬炮齊,河間全城化為齏粉,玉石俱焚!”
聽周鼎臣念完了遼使帶來的勸降書,童貫面無人色地喃喃道:“這如何是好?這如何是好?”
行軍王彥沉聲道:“遼人火器厲害,我等自不能坐以待斃,須得先下手毀了他們的火器。”他環顧左右諸將,又道:“遼人騎兵奔馳善偷襲,我朝步軍堅韌善苦戰。往常與遼國相戰,怕他騎兵不來接陣,只一味騷擾,只待我軍疲敝,再行沖擊。此番遼國偏偏用了這不便移動的火器,卻是必守之物。如此一來遼軍得了火器之利,卻失去騎兵迅捷飄忽不定之利。我等若以遼軍炮壘為目標,邀戰遼軍,遼人便不得不放棄騎兵飄忽之利,來與我軍合戰!”
眾將聽了他的話,眼睛都是一亮。說起來,宋軍強調列陣而戰,并不怕與遼人會戰,可遼軍往往不會干脆地和宋軍交戰,而是四處騷擾奔襲,等到宋國主力糧盡疲敝,再以突襲取勝。眼下遼人有了必保之物,那巨炮移動得比蝸牛還慢,只要城中宋軍出擊,遼兵便不得不接受邀戰,實在是個好機會。
眾將正沉吟間,韓世忠高聲秉道:“大帥,某愿率軍出陣,毀了遼兵的火器!”河北行營潰敗幾乎完全打亂了各軍建制,鎮北第二軍收攬潰軍,現在已經有騎兵四千多,步卒八千多。雖然不能戰敗遼兵,但誰都知道,遼人善攻不善守,這簡單構筑的野地工事更是簡陋不堪,韓世忠預料以步騎大陣緩緩接敵,毀了離城墻不過兩里的炮壘,倒也有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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