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分發饅頭同粥的木桶和籮筐:這些都是獄卒隨手拿的,并不能保證有毒的定會分到胡四明的手里而不是旁人手里。
問詢了一圈,一旁吐完已然在喝藥的胡四明臉色又白了幾分,聞忍不住開口辯解道:“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還是這般蒼白又無力的辯解!
看他相貌著實兇惡,看他說話什么的又頗為老實,實在分不清這人究竟是善還是惡。
劉元同白諸使了個眼色,兩人一道出了胡四明的牢房。吳步才早在外頭等著了,眼看他二人出來,連忙上前說道:“你二人總算出來了,先時我說胡四明許是惹了至少兩撥人,有兩撥人同時選在今兒對他下手的猜測許是真的,但……還有另一種猜測。”
劉元聞,忙道:“老吳,你賣什么關子呢?還不快說?”
吳步才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身后的牢房,壓低聲音道:“也有可能牢房里這位是個乍一看上去惡的,再一看許是善的,可仔細一瞧,還真是個惡的人。”
劉元同白諸:“……”
看著兩人默然無語的反應,吳步才輕咳了一聲,說道:“我是說,也有可能是他早知曉今兒有人會對自己動手,這其中一種藥是他自己下的,看似在下毒,實則是在自救,為的就是引我們去解決這個對自己下手的人,借我們的手來除掉敵人。”
聽到這里,對面兩人同時點了點頭,白諸瞥了眼吳步才,坦:“實不相瞞,方才在路上聽了差役們所稟報的,我二人便是這般猜測的。如此的話,這人的城府真真極深,怕是不好對付,得在他身上多費些功夫了。”
吳步才“嗯”了一聲,又道:“除此之外,我覺得還有另一種猜測更為可能。”說著,不等兩人開口,便壓低聲音,湊近他二人跟前小聲道,“那就是兩種毒都是他自己下的。如此,不就可以把控兩種毒的份量,確保剛好毒性沖散了?”
聽到這里,劉元同白諸臉色微變,沉默了半晌之后,劉元摸了摸胳膊,嘆道:“如此……這個胡四明的城府不可謂不深了。”
吳步才點頭:“我想著牢里的飯碗都是固定的,尤其是吃粥同饅頭時,就是獄卒用勺子往碗里澆一勺粥,放上一塊饅頭而已。若真被下毒,也當是在碗、盤之上,便查了查碗、盤,碗里放的是粥,粥放久了不好清洗,是以胡四明的碗早已被清洗過了,是不是在碗里下的毒便不好查了,不過那放饅頭的盤子,雜役偷懶,沒洗,果真,叫我在上頭查出了毒。”
盤子上被下了毒,那碗里自也極有可能了。
“所以,果真是他自己下的毒,賊喊捉賊?”白諸沉吟了一刻,卻還是指出了其中的可疑之處,“胡四明已在獄中關押了一段時日了,又沒有親眷好友來牢中看他,這毒是如何帶進來的?”
事關這等獄中下毒之事,一般而,帶進毒藥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是買通獄卒下毒,這是他們不愿看到的,畢竟查的是大理寺的同僚;第二種,便是前來探望的親眷好友自己夾帶了毒藥了。
可胡四明自被灌進來之后一直無人探望,如此……難不成真是同僚被買通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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